八百餘輛糧車,上千隻羊,正在敗逃魏軍的驅趕下,發瘋似的向著臨汾城方向逃跑。
呼躕泉冷笑道:“這大平原上,你跑的再快,還能快過本王的騎兵不成!”
他一聲長嘯,揮舞著狼牙棒,驅使著匈奴人,狂撲而上。
三萬匈奴騎兵,看著糧草牛羊,興奮到跟打了雞血似的,根本不用鼓動,吼叫著如野獸般拍馬窮追。
騎兵速度何等之快,轉眼便追近了魏軍糧隊,三千魏軍沒辦法,隻得棄了糧車牛羊,紛紛向南逃去。
匈奴人衝到,然後,他們就瘋了。
紅了眼的匈奴人,停止了追擊敗逃的魏軍,一窩蜂的衝進糧隊,開始爭搶起了糧草牛羊。
這些匈奴人雖出於同一族,卻分為五部,彼此心中都還有各自部落的利益,眼見這麼多的戰利品在眼前,都想為自己,為自家的部落盡可能的多搶些東西。
呼躕泉本來是很高興,但看到己軍一片混亂,隻顧著爭搶,全然沒有軍紀,不由眉頭皺了起來。
“都他娘的給老子停下來,誰都不許搶,得交由大單於分配!”他扯起嗓門怒吼道。
搶紅了眼的匈奴人,哪裏會顧忌他這個左賢王的號令,仍舊瘋了似的爭搶,全然不把他的命令當回事。
呼躕泉心中惱火,恨不得抄起狼牙棒子,砸碎這些貪婪的家夥腦殼。
他還是忍住了。
匈奴人向來以搶掠為生,各部的凝聚力,就在於揮師南下搶掠中原。
而那些匈奴騎士們,之所以奉於夫羅和呼躕泉這些人為單於,為賢王,無非是認為他們能帶領著自己去搶掠魏國,給他們好處罷了。
如今這麼多的牛羊,這麼多的糧草放在眼前,呼躕泉卻不讓他們搶掠,不激怒他們才怪,到時候這些搶紅了眼的匈奴人,反過來砍了他們這“不合格”的左賢王也不是沒有可能。
無奈之下,呼躕泉隻能忍氣吞聲,放任他的士兵們搶掠,心裏卻在琢磨著,等回去之後,好歹得殺幾個不聽話的頭目,好顯示自己左賢王的威儀。
一時間,汾河東岸的原野上,亂成了一鍋粥。
匈奴人們隻顧著爭搶,卻渾然沒有發覺,汾河之上,一艘戰船正泊於河水,船上的魏軍們,正近距離的嘲笑著他們的混亂。
船首甲板上,蘇哲負手而立,欣賞著匈奴人的亂象,嘴角是諷刺的冷笑。
“陛下當真是料事如神,匈奴人果然中計,區區幾百車糧草就引誘的他們亂了陣腳,匈奴人果然是難成大器。”身後的鄧艾諷刺道。
蘇哲笑而不語。
這正是他的誘敵之策。
匈奴人向來貪婪,如今又遭說了糧荒,此番南下,搶掠的念頭一定比平時更強烈,足以摧毀了他們的理智。
所以,蘇哲便利用匈奴人的這一弱點,叫郭淮扮作是運糧隊,用糧草牛羊作為誘餌,勾引著匈奴人不惜南下四十裏前來搶掠。
而蘇哲,則在這臨汾城附近,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坐等著匈奴人上鉤。
眼前這幅畫麵,足以證明,匈奴人的那點小心思,全都在蘇哲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