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彼德吃完了一隻胳膊,摸一摸不存在的肚子,接著再次伸下胳膊,不容置疑的挑起他的另一隻手,在空中虛晃半圈,一點點,一點點兒撕裂下來,衣服袖子發出撕拉的聲音,給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情趣。
彼德又一次嚼胳膊,吃的慢條斯理,極盡優雅,牙齒又是那麼的鋒利,再硬的骨頭也沒費什麼事就變成了沫沫。
吃完了胳膊,彼德還是沒有飽,這一次,水潭裏的無臂人已經淌不出眼淚,隻有扭曲的麵目在說著他此刻的痛苦。
彼德很開心,望著他扭曲的五官更加感到愉悅,為了使下麵的人的表情的更加豐富一點兒,他伸長胳膊,特例的為他兩隻脫掉鞋子,將他油光水滑的腳在水裏擺來擺去,清洗的幹幹淨淨。
然後,他才慢悠悠的一個一個掰下他的每一個腳趾,將每一個掰下的腳趾像扔小球似得彈到徐老師的臉上。
掰完了腳趾,他又將他的腿曲起來,將他的褲子抹上去,接著同樣在水裏清洗一遍,然後從膝蓋那裏整個掰下來,掰完了這一隻,他又去掰另一隻,但是在掰之前,他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靈機一動,將水裏的人的固定解開。
一得到自由的徐老師,渾身上下直通一口氣,像是死而複生似得,但他仍舊喊不出聲音,他不計較這些,像泥鰍似得彈跳而起,在水裏迅速折騰,他隻有一條不完全的腿,渾身是血,像一條從魚案上滾下來的魚一樣,紮著猛子,想逃走。
彼德一邊嚼著小腿,一邊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看他往岩壁上掙紮,看他用下巴抵著石頭,用滿是鮮血的兩隻腿骨蹬著下麵的石壁。
但是到處是血,他的下巴不得力,他驚恐萬狀,明白今日必死無疑。
他頹然的轉身,嘩啦掉進水裏。
在半空的彼德嗬嗬一笑,接著踏著虛空,走到他麵前。
他將水底的人撈上來,在他眼底下曲起他的另外一隻腿,硬生生的掰下來,筋連著筋,肉連著肉。彼德慢慢彎下腰,在徐老師淌著血淚的眼睛下,一點點兒,用牙齒咬斷了他的一根根筋肉。
當最後一根筋掙紮的許久還是蹦的裂掉,徐老師兩眼一翻,終於得以暈死過去。
彼德望著沉入水裏的男人,踏在他的胸口,將半條腿一口一口咬碎,屍體在水波中浮來浮去,彼德就隨著他浮來浮去。
遠處靜靜圍觀的清道夫們從八麵八方走過來,慢慢圍住整個小石潭,彼德咬碎最後一點兒骨頭,將碎渣滓一口吐掉,這才一按拇指上的勳章戒指。
下一刻他像個沒事人一樣,雙手插兜的站在石潭邊,和清道夫們一起觀看著麵前慘不忍睹的景象。
一具殘缺不全的軀體,滿地飄零的碎肉。
他拍拍身邊人的肩膀,給他以信任的微笑,然後一轉身,人已經消失不見。
彼德再次出現在葉向晚的床邊,沒有了剛才的恣意與灑脫,他木著臉,就著昏暗的壁光,望著小女孩恬靜的麵容。
她睡得多無憂無慮,讓他想起了初見時,那個一路甩著鞭子的,紮著歪歪扭扭頭發的小姑娘,那樣純潔的笑容不知何時才能再一次出現在她臉上,他深深皺起眉頭,彎下腰,他沒有吻她,而是埋首在她的臉邊,聽著她的呼吸,感受著她脈搏中血液的流動,似乎有一種美妙的音樂流淌在她的身體裏,他閉上眼,靜靜地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