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著,從巨石後繞出,翻身上馬,回頭看了看,那洞口依然沒有人影,心下稍安,打馬疾馳離開。
柳小緒識途,回去的路我不必擔心,隻埋頭策馬狂奔。
跑了不知多久,抬頭看去,已隱約能看到上京城。
上京城南門外有一榆樹林,樹木林立,高大蔥鬱,夏天時耶律隆緒經常帶我在林中練習騎馬射箭,兩人都喜歡此處的陰涼。
此時樹葉在初冬的風中早已枯黃稀疏,風過時灑灑而落,加以烏雲壓頂,風雪欲來,進入林中竟有淒冷森然的感覺。
颯颯的風聲從耳邊掠過,我心莫名覺得慌慌的。柳小緒情緒也有些焦躁,四蹄如飛,弓著身子向前衝著,在林中穿行。
正自伏馬疾馳,忽覺一陣冷風從頭頂襲來。
我心覺不好,柳小緒卻竟比我想象的反應更快,陡然加速,猛的向前一躥,躲開了冷風的襲擊。
回頭看去,見一團黑影落下,竟是幾人手中拿著網狀的東西從樹上罩落,也虧得柳小緒速度快,才躲了過去。
那幾人反應竟也極快,見網落空,各自抓著網飛速向我追來。
以柳小緒的速度,我並不擔心他們就會追上,隻是看到他們手裏拿著的刀劍,卻擔心起來,如果他們見網不住我,便就要殺我,那卻是有辦法的,比如飛刀飛劍……
正想著,果見一道亮光從其中一人手中飛出,呼嘯著向我飛來,我忙俯身貼在馬背上,那光便從我身側飛過,“砰”的一聲擊在前麵的樹幹上,當啷落到地麵,是一柄旋轉著的刀。
我俯身抱住馬頸,身體貼在馬背上,不敢再直起身。
又一柄刀從馬側旋轉而過。
我心暗驚:這樣飛刀亂舞,我伏在馬背上許是能躲過,可是如果他們向柳小緒下手呢?
正自驚懼焦慮中,後麵忽然傳來了兵器相互擊打的聲音,有人喊道:“柳姑娘快走!”
聽聲音竟像是燦烈。
我此時已不敢回頭,抱緊馬頸對柳小緒道:“快!再快一些!”
瘋狂疾馳中,後麵的打鬥聲漸漸遠去,也再沒有刀劍飛來。
天氣不好,街道上行人很少,進城後我並沒有減慢速度,策馬直衝到別苑門外。
拉住馬韁,將要下馬時,見別苑大門外停著一輛黑漆馬車。
雖然心還猶自慌亂,卻也不由覺得奇怪,誰來了別苑?耶律雪?
看了兩眼馬車,我跳下馬,門口的侍衛走過來接過馬韁,低聲道:“姑娘,宮裏來人。”
我微愣,又向停在門外的馬車看去。隨即想到城外榆樹林的遭遇,後來有人來阻擊那些人,聽聲音像是燦烈。
當時我並未多想,但此時細想,燦烈不是應該跟著耶律隆緒去了達斡爾部落麼,怎麼會在城外榆林出現?難道是耶律隆緒出了事?
我心驟然揪起,顧不得古代女子所講究的儀態,衝進大門,快步跑過正道,剛轉到石子路上,便看到錦瑟在沁園門口徘徊著,焦急的向這邊張望。
我便越發慌亂起來,叫道:“錦瑟!”
錦瑟直跑了過來:“姑娘,宮裏頭太後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