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感覺自己身上的所有血液都衝到了頭頂,但不是溫暖,是徹骨的陰寒在澆灌全身。
他活了!他活了?不可能,他明明是一具死屍的。我用力邁開步子,希望可以把他抓著我的那隻手拉開,沒想到他的力氣大的驚人,也可能是和下麵的樣本結合的太多嚴密,用力之下,我竟然自己先倒了下來。一瞬間,我的身體失去平衡,直接跌倒在離我最近的一個死屍的身上。那具死屍是側臥著的,隻有小半的身體還露出屍山。他離開屍塊的部分好像被腐蝕的很嚴重,一壓之下,竟然有著一種幾乎散開的感覺。那半個軀體直接被我壓斷了,可是我沒時間緩過來,一股巨大的力氣再次扯著我過去。回頭一看竟然是是楊紅城的屍體,他還沒有放棄傷害我!
楊紅城真的活了,那是我那一瞬間腦海裏唯一的想法。他的一隻被皮包括著的骷髏手臂竟然緊緊地抓著我,想要把我拉過去。連我都覺得那支手臂絕對已經承受不住那樣的力道了,甚至看起來就要斷開,但是難以想象的他竟然做到了。難道這些年,他們真的沒死,身體被屍塊腐蝕的效果就是他們一息尚存,甚至超越了我們意識理解裏的生命?可是看到那個爛的隻剩下表皮和骨骼的楊紅城,他甚至沒有眼睛了,燈光照射進去,甚至可以從眼前的窟窿裏看到裏麵的樣子。大腦都沒了,他怎麼可能還活著,不可能的!?
我這一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第一的反應就是一腳踹了上去。這一腳用力過猛,但是踢到的東西就像是空氣一樣,使空了的力氣讓我一下子更難受,直接緩不過起來,半個身子好像都在抽搐。再看那個楊紅城,他剛剛好像是低下了頭,躲過了我的一次攻擊。但是他沒有對我發動攻擊,隻是那隻枯瘦的手臂加大了力度,更加用力地想要把我拽過去。整個屍塊上是凹凸不平的,雖然那些表麵的部分硬度不足,但是那是對用力捏的時候。這時候我在地上被拽著,強行拖動,隻感到自己的身上一陣刺痛,衣服已經被劃破了。
地麵上凹凸不平,這麼短的距離直接被楊紅城拉的是七葷八素,我自己都不知道身處何方。等我在清晰意識的那一刻,眼前已經是楊紅城那個骷髏一般的臉孔了。但是那對窟窿裏看不出來的他的情緒,隻有一陣陣的腐屍的味道讓我的頭皮發麻,一陣陣的暈眩。接著,楊紅城的雙手再次放到了我的脖子上,力氣逐漸變大,他竟然想要掐死我。
兩支骷髏的手臂雖然隻是包著一層皮,但是力氣大的驚人。我的手不停地擊打在上麵,雙手生疼,他卻一點都沒有放手的意思,反倒力氣更大,直接掐的我眼冒金星。可是現在隻有莊小漁在下麵,那些熒光棒的光芒明顯已經很弱了,我相信我自己在這上麵的話,下麵的莊小漁根本看不清我這裏的狀況。看不清楚的話,談何施救。這裏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陰暗的倉庫,就算是我們剛剛全力照明的時候,能看到的區域也不過是一小塊,這樣一來,一旦光芒暗下來。失去照明設施的他們一定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而我最後也隻是成為一具屍體。
很難想象我是如何在大腦缺氧的情況想到這麼多的,這一次的窒息就好像我已經有了對上次的抗性一般,大腦並沒有失去多少的活性,甚至有著一種相當清醒的怪異的感覺。我忍著脖子上的劇痛,掏出了槍,對著前麵的楊紅城就是一陣亂打。一陣陣的火光讓我幾乎可以看清楚楊紅城扭曲的臉和周圍的環境,他好像並不怕,那些子彈隻是直直的穿過他的軀體,射到了對麵的黑暗之中。我的手槍並不是有著多麼強大火力的武器,甚至我想就算是更強大火力的武器打在這樣的一個怪物的身上,也不過隻是打穿他,傷害不了他已經腐朽的身體。就好像那些穿透力超強的步槍,雖然穿透力強,但是造成的實際殺傷卻不如那些穿透力弱但是殺傷創麵大的槍械。因為往往,這樣強的穿透力隻是穿過身體,既無法停留在身體裏,也無法造成多大的傷害麵。
一支手槍的子彈很快就打光了,周圍的光芒再次暗淡了下來。我拿出另一支手槍——我最後的希望,這次的目標是楊紅城的頭顱,可是在我開槍之前的那一瞬間,隻感覺到一陣勁風撲麵而過。眼前一花,楊紅城的頭顱已經被打得粉碎。我向剛剛子彈飛來的地方,就看到莊小漁拿著一支步槍,還在射擊著。這種環境裏,步槍槍口射出的火光竟然比那些熒光棒的光芒強許多,讓我可以看到遠處的莊小漁。可是看到莊小漁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喊了出了:“小漁,小心你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