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聽了也驚得說不出話來,不住地看著雲深,眼裏都是不敢相信的痛苦,我聽著裏麵一陣騷動,似有人要出來,連忙扯著秦小姐的衣袖,她才勉強反應過來,輕聲答道,
“是嗎?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吧。”
話音剛落,我就連忙拉著她一路出了儼味居,雲深雲淇跟在後麵,走了一陣,秦小姐幾次忍不住想開口問雲深,都被我製止住了,她用眼神向我詢問,我裝作為她整理發髻,在耳邊吐著氣道,
“事已至此,再這麼說也沒用了,倒不如不說,好讓她不安,不敢太越矩。”
秦小姐也輕聲回道,
“我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她竟然把你都說了出來,我擔心……”
我連忙安慰著她,但心裏也對看似和婉的雲深起了幾分顧忌。
一直到了午後,秦小姐又派人說了我要出府的事,秦老爺不置可否,很快就叫我去拿牌令了。
又到了儼味居,小廝將我引了進去,秦老爺背對著我看著牆上的畫,其中便有上次淨白庵裏拿回來的芙蓉畫軸。
他看了一會,轉過頭來,我中規中矩地向他行禮問安,他也不說話,就將案上的牌令便挪到了麵前。
我心裏暗喜,上前拿了牌令收好正要離去,他卻突然開了口,一如既往的沉穩有力,隻是藏著滿滿的疲憊,
“你一向照顧小姐,木葉近來可好?”
我仔細想了想他的意思,斟酌著說,
“小姐身體近來尚可,隻是身邊的人少了,未免感覺涼薄。”
他似是想不到我會怎麼說,頓了片刻,又冷笑了幾聲,
“木葉說你伶俐,看來…”
我心裏知道他想說些什麼,也明白自己避不了疑,幹脆不等他說完,抬起眼緊盯著他,搶著答道,
“不是奴婢伶俐,實在是每個人都能看得出。”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有這麼大膽,臉上立刻含了幾分慍怒,我知道逃不過,強忍著恐懼直直看著他。
他輕哼了一聲,我能感覺到他的威壓,但是我不能比他先退讓,還是苦苦堅持著,他突然開口,
“中秋要到了,家宴也未必太冷清了。”
我腦中好像什麼東西斷裂了,最糟糕的事情已經要發生了,我的心裏為秦小姐感到一陣陣心痛,但是,也許還可以挽回,我強打著精神,繼續說,
“老爺身邊的人一定要賢良可靠,不是嗎?”
他也直視著我,默認般的沉默,我又說道,
“小姐也希望自己的親輩出身品德高貴,言行無可挑剔。”
言下之意,流雲身份低微且放浪不端,無法成為他身邊的姬妾,秦業是朝廷三品大臣,這些事情,想必也不能不避嫌。
沉默,也是令人痛苦的難堪,他像是累了,語調也放緩了,他把出府的牌令擲到我麵前,依舊是平靜的聲音,
“家宴的事,木葉和我說過了,你們陪著她過,隻是…”
他看著我,說出的話卻讓我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