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訝異秦小姐先後變化,又不知她對我的意思,她似是聽到了我的心語,回頭看了看我,對庵主說道,
“我希望能和明菱一同進禪房稍歇。”
庵主略有些驚訝,俄而點頭道,
“可以。”
我覺得不解,但秦小姐既已開口,抱雲也已經走到一邊,我也隻能過去,扶著她跟隨庵主進了禪房。
剛進禪房,庵主就施了一個隱匿法陣,竟不避開秦小姐,我幾乎要失口阻止了,卻聽她叫道,
“茗伶仙子,既然秦小姐已經察覺,你也無需隱瞞,有什麼疑惑,但說無妨。”
我一時間震驚不已,她竟然在秦小姐麵前說出了我的身份,但依她的意思,是秦小姐先察覺的,我正欲爭辯,卻聽見秦小姐開口道,
“明菱,你身上的氣息和旁人都不一樣,我知道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許你沒有惡意,但我仍然想弄明白你的目的,是我,還是秦業?”
我被她的話驚得腦中空白,但既然已經拆穿,再隱瞞下去也是無用了,隻是我一時接受不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情才慢慢說,
“我在月老祠中負責姻緣簿,但是,你的紅線被我弄斷了,所以我才不得已下界幫你彌補。”
她似是一愣,隨後歎了口氣,
“原來如此,是我想多了。”
她倒沒有追問紅線的事,陡然之間隻覺得她對我的戒備驟然減少,她垂頭扶著椅背,似乎有些虛弱,再抬頭時已經恢複了平日溫柔的樣子,緩緩走過來拉著我的手道,
“你不是一個傻子,無心害我,我應該相信你。”
我心中大喜,既然能夠得到她的信任,那麼日後為她和浦襟三牽線搭橋就不必拐彎抹角了,平心而論,我對她的同情善意還是勝於對她的忌憚的,於是我順勢說道,
“你不必擔心,我會幫著你,一直待在你身邊,好好保護你的。”
秦小姐溫柔地笑著,庵主也迎了上來,我轉身看向庵主道謝,她還是淡淡的,不悲不喜的樣子,向我略點了點頭就出房了。
待庵主走了,秦小姐笑嘻嘻地走上來,親熱地拉著我坐在蒲團上,仔細看著我,我也含笑看著她。
她長得清秀端莊,鵝卵形的白玉臉龐,眉毛如遠山含黛,眼睛如同浸在泉水中的晶石,鼻子秀挺,唇色稍淺,卻溫和豐潤,就像平日的她,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柔和感,我不免看癡了,笑著說,
“平日裏總是低著頭,卻錯過了日日在一起的大美人。”
她聽我打趣,臉上羞紅起來,她拉著我的手,讓我坐近點,說道,
“是我的錯,聽他人這麼說,一直以為你不懷好意,所以總是心存戒備。”
我抬手幫她係好比肩的帶子,心想初見時她似乎並未起疑,那就是之後的日子了,現在誤會冰釋,我也不避諱,好奇地問,
“誰這麼明察秋豪,知道我對你不懷好意,我正是要把你早日嫁出去呢!”
她羞紅了臉,不好意思起來,想了想,還是鄭重其事地說,
“這個人和我有莫大關係,可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放心,我已經把你當做姐妹看待了,你就留在我身邊安心住著。”
我也不願深究,突然想起了一事,又問,
“我的身份,老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