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人看著梅雨一臉的恭敬,歎息道:“梅雨,既然你不願回屋子裏坐著,就做我對麵和我聊聊天,怎樣?”
梅雨坐在白可人對麵道:“小姐,一大早起來,我就注意到你神色不對,可是昨晚睡得不如意?”
白可人放下托著臉蛋的右手,胳膊撐著桌沿,身子前傾,道:“梅雨,我說一段唱詞,你看你曾聽過嗎?”
白可人站起身來,在景亭中來回踱步了幾次,道:“左勾勾,右勾勾,一百年來不許變。阿娘帶我去集市,南市買新衣,北市買新鞋。左勾勾,右勾勾,一百年來不許變,阿爹帶我去馬市,東市買馬鞍,西市買馬鞭。”
白可人興奮地坐下道:“梅雨,你可聽過這一段唱詞?”
梅雨皺著眉頭:“小姐,你怎麼會知道這一段唱詞,這可不是我們這個地方的唱詞,女婢聽說,在西南地區那裏集市繁榮,好像正是這段唱詞。”
白可人道:“西南地區,我們這裏屬於中原地區,青雲莊離你說的那地方很遠距離,梅雨又是怎麼知道的?”
梅雨笑道:“小姐,我有一位遠方表弟,表弟是販馬之人,走南闖北,去的地方多了,知道的就多。有一次回家過節,恰巧表弟也在家,奴婢一聽表弟回來了,就湊到表弟跟前讓他講講奇聞趣事。表弟那時是從西南地區趕回來的,就給我說了這麼一段唱詞。”
白可人笑道:“西南地區,很好玩嗎,要是哪天我能去就好了。”
梅雨納悶道:“小姐這是怎麼了,難道小姐忘了,四年前小姐曾化裝成公子,去了一趟西南地區嗎?記得那時小姐回來時一臉喜色,還說,有機會還是要去西南地區的。”
白可人笑道:“我那時回來後還說什麼嗎?”
梅雨笑道:“這,女婢就不知道了,那時是桃雨陪著小姐去的,再說小姐偷偷溜去,老爺夫人急死了,幸好小姐沒出事。”
白可人聽著梅雨說得頭頭是道,敢情原來的白隱菊還幹過離家出走?怎麼桃雨沒跟我說說過這事?梅雨這時給我說這事,是他們開始懷疑自己不是真正的白隱菊了嗎?可是爹爹娘親和哥哥對我的行事作風沒有多大懷疑,隻是說我比原先活潑多了。早不做這夢晚不做這夢,怎麼偏偏在桃雨受傷時才做這夢?難道這幾天要發生大事?
白可人越想越害怕,道:“梅雨,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屋吧。對了,以後不準在我麵前稱奴婢,記著我們都是一樣的,以後稱‘我’就行了。”
白可人回到屋中依舊發呆。她記著,夢裏自己是快樂的,到處都是叫賣聲,彈唱聲,她記著,自己去了集市後好像還幹了其他事,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白可人使勁的柔柔頭,可是還是記不起來。她記著自己後半夜醒了,天快亮時,好像自己又做了什麼可怕的夢,自己喊著救命,一下子醒了,抬頭看向窗外時,有個人影立在外麵,當自己再次揉揉眼睛時,又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