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好意思讓美女做這些粗活,我弟弟同意,我也不同意,你到房間去坐一下,我來。”趙無眠笑嘻嘻地說。
方叢想想也對,廚房還是少插手為妙,萬一搞得不好吃,那豈不是弄巧成拙了?飛哥說過要對他媽媽好,去看看他媽媽。
有一句話怎麼形容高興的,叫高興的合不攏嘴。張博飛騎摩托車進來,殷勤已經醒了,以前幫自己洗漱的,除了毛毛就是施青紅,今天看見又一個女孩子來幫自己,她是真的高興。
讀出高勝寒的媽媽發自內心的喜悅,方叢感覺自己心裏比對方更甜蜜。原來幫助一個人也是特別快樂的事情,女孩子第一次找到了“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切身體驗。
從外麵活動回來,高勝寒看見張博飛在院子裏打拳(武術套路),他點點頭直接去了媽媽房間。他看見了媽媽幸福的笑容,看見了難得的一幕,低著頭的方叢,拿著毛巾在仔細地幫媽媽擦手。
到廚房轉一轉,高勝寒聽見張博飛在喊他,他來到院子裏,看著飛哥,“高手寂寞了?”
“校草,從今天開始,我,還有闊哥,你每天早上點撥點撥,如何?”飛哥話音未落,闊哥是連連點頭。
“行,互相學習,每天這個時間到位,說好了,過時不候。”
從此,每天三個人跑步半小時後,在院子裏習武一小時。江南煙雨回來後,馮景異以及飛哥的兩個徒弟也加入了 習武的行列。江南煙雨是總教練,校草和飛哥既是徒弟,也是其他幾個人的副教練。
吃了早飯,給母親換換洗洗了以後,方叢下命令了,“到房間去,學習時間到了。”
高勝寒剛剛坐下,趙無眠過來了,“毛毛,出來一下,問你一個事情。”
高勝寒起來想出去,方叢開口了,“坐下,他有話說,等到學習結束以後。”方叢覺得校草不是個很自覺的人,有些東西要向班長楊柳學,不能太黏黏糊糊。
“表哥,沒有特殊的事情,你等一會,馬上要開學了,他上個學期的功課還沒有補習完,看見沒有,期末考試才十九名。”
趙無眠笑一笑搖搖頭,出去了。高勝寒驚訝地看著方叢,她什麼時候開始也叫表哥啦?
“嚴肅一點,你是在上課,看什麼看,你可以叫表哥,我不能叫嗎?”看見高勝寒老實低頭了,方叢滿意了。欺軟怕硬,隻曉得楊大小姐厲害,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看見高勝寒離開了陽台,看見他從圍牆上跳下去,聽見他一路小跑走了,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掀開被子,躺在床上,李亂紅摸一摸自己的臉頰,還是滾燙的。
“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 /飛過絕望------\"
\"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 給我希望------\"
在收到高勝寒的短信之前,李亂紅陶醉在如夢如幻的回憶和回味裏麵,仿佛“我終於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了。
“明天會更美好!”明天?明天的大男孩還想怎麼樣?還會怎麼樣?“更美好”?還可以更美好嗎?冰火九重天,李亂紅一下子跌入了鋪滿憂愁的穀底。
李亂紅可以預見的明天,是師生們在背後戳著脊梁骨的指指點點;是左鄰右舍飛濺的唾沫星子;是學校下發的,免去她年級主任職務的醒目的紅頭文件;是自己黯然離開教師工作崗位落寞的身影;是毛毛媽媽、徐大、殷壯誌、朱顏等人投過來的白眼;是高傲的大男孩再也抬不起來的頭顱------
這樣的明天,是我紅紅想要的嗎?不,絕不!
我紅紅可以不在意別人的指指點點;可以無視唾沫星子的飛濺;可以不在乎年級主任的頭銜;可以離開摯愛的講台;可以不介意毛毛親友的白眼,但是,我紅紅絕不可以,讓喜歡自己的這個前途無量的男孩子,從此低下他高傲的頭顱!
男孩子可以沒有錢,沒有車,沒有房,哪怕爹進了牢房,哪怕娘重病在床,沒關係,山不轉水轉,他還會有翻身的日子,他還會有出頭的時候,他還會有苦盡甘來的一天。
如果一個男人沒有了尊嚴,沒有了抬頭做人的勇氣,他還會有什麼?他就是行屍走肉,他就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開著床頭櫃的台燈,李亂紅看見的明天是黑暗的,是苦海無邊;熄了燈,躲進了被子裏麵,李亂紅依然覺得寒意襲人。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隱形的翅膀不見了,沒有了“帶我飛,飛過絕望”的隱形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