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鳳凰飛天?(1 / 2)

隻見老夫人陳氏匆匆趕來,身後儼然站著的是方才去添炭的朱琴。陳氏緊蹙著眉頭,手中拿著的鉤形拐杖重重的一下下撞在地上,厲聲道:“這大半夜都是在鬧些什麼?!”

朱琴看了一看芷言,見自家小姐毫發無損,默默地站到了芷言身後,芷言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表示誇讚。朱琴懸著的心一定,看著廳中的三位主子,挺胸抬頭,也算是為自家主子撐場。

劉氏倒是頗為驚訝,心中暗罵朱琴這個賤奴才,竟是壞她的事,劉氏反應也是快的,當下決定到老夫人麵前來一個先入為主,開口道:“母親,這大半夜的,我本在錦豐院休息,卻聽院中一陣喧鬧,詢問之下才發現芷言這裏出了事,忙趕過來,生怕孩子出了什麼問題,結果趕來就發現了您前幾日丟失的鳳凰飛天竟在這裏,而且已經成了碎片,兩個刁奴正打算毀滅證物,母親,您看……”說話間讓一旁的宋媽媽遞上前去。

陳氏瞥了一眼,轉到主位坐下,劉氏也再不敢坐,乖乖立在一旁,聽候老太太的指示。

“這鳳凰飛天是假的。”陳氏拿起一塊碎片,隻見原本高貴的鳳凰已然身首異處,手中這一塊隻剩下鳳凰的眼睛,炯炯有神,無論從何種角度看都像是在看著看它的人。

老太太此言一出,宋媽媽忙呼:“不可能!”引來老太太的瞪視。在似刀片的淩厲寒光中,宋媽媽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合時宜和過於急促,支支吾吾的重複了幾次“我是說”也沒說出個豆來,倒是讓劉氏也看過來,宋媽媽心髒一縮,不再開口。

芷言卻不想放過她,頗有些咄咄逼人的問道:“宋媽媽如何肯定這定然是真品?莫不成宋媽媽知道這花瓶為何會在此處出現不成?還是說……”語氣一頓,話鋒一轉,在這幾秒的停滯中,宋媽媽的冷汗噌地浸濕了背後的衣衫,芷言笑了笑,笑靨如花,燈火閃爍間熠熠生輝,指了指地上的花竹花箐,繼續道:“這兩個刁奴是你指使的?”

一旁的另外兩個主子不開口,宋媽媽察言觀色,趕忙跪下,“咚”地一聲敲在花竹花箐的心房,大呼道:“奴婢冤枉啊四小姐!若是奴婢做過,定然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的,可是奴婢沒做過,四小姐也不能如此草率找一個頂罪羔羊啊!冤枉啊冤枉……”

“證據嘛……”芷言一沉吟,跪在地上的宋媽媽呼吸一窒,瞪大的兩個老眼此時也是開始忍不住的閃爍起來。

“沒有。”

老夫人陳氏看了芷言一眼,倒是沒有多言,劉氏見狀,撫著寬大的衣袖,故作深沉,猶猶豫豫道:“母親,既然芷言沒有辦法證明她的清白,而這些碎片又在霖鈴閣找到,兩個頭也一口咬定是芷言下令命其掩埋,芷言闖下如此大禍,怕是我們也保不住她了。”

陳氏依舊八風穩穩的端坐主位,手中拿著平日裏拿著的佛珠,一顆一顆的在手中誦念。

芷言緩了一緩,沉沉開口:“祖母、母親,我隻說我沒有證據,卻沒說我沒有辦法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頓了頓,看了一眼滿屋子的人:老太太正襟危坐,大夫人故作鎮定實則雙拳握緊、麵露心虛,地上的宋媽媽老神在在的跪著,聽到她說有辦法證明的時候身子一僵,其他兩個小丫頭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去拜訪祖母的那一日,恰巧看到了祖母房中的鳳凰飛天,對於這樣珍奇的東西自然是多問了祖母兩句,後來想到最近城門緊閉,城中怕是不太平,便遣人做了一隻一模一樣的花瓶,私下便決定將房中的擺設換成我所打造的花瓶,由於是新打造的,所以在花瓶的外身加了一層透明的護瓷釉, 接觸過的人手中會沾有護瓷釉,一試便知。至於這些碎片是不是我所打造的,判斷起來也是簡單,鳳凰乃是皇後的專屬之物,民窯自然不會為我燒製,我製造的花瓶上所繪圖案不是鳳凰,而是與鳳凰十分相似的蛇鷲,蛇鷲生性喜旱,在吐蕃處有其蹤跡,雖珍貴,卻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與鳳凰的區別在於鳳凰乃是九尾,而它則是八尾,一數即可明辨。在此也要向祖母請罪,雖然陰差陽錯保住了真品,這樣私下決定也是不孝的。”

陳氏淡淡應道“無妨”,遣身旁的劉媽媽上前尋到相關的碎片,一數,果然隻有八尾,陳氏這才停住了手中的佛珠,抬頭看向芷言,問道:“芷言,你且說說如何找出接觸過此物的人。”

芷言溫婉一笑,在寒夜中竟讓地上跪的三人驚得一身冷汗,眉心的朱砂痣紅的滲血,緩緩開口,道:“這也不難的,祖母,有經驗的民窯師傅都知道,剛做的陶瓷是很容易被淘蟲所駐的,原因就是淘蟲喜愛護瓷釉的氣味,以之為食,嗜之如命,隻要放出那蟲子,把所有人都叫來,是人是鬼,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