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雅被她的話逗笑,卻笑得極澀極苦。
十個八個,她連一個都生不出來。
“梁家可是單傳,你可要想好了,人家那麼大的家業可就等著你這裏開枝散葉、繼續香火了。”
“……”寂靜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真的哦。”
“葉安雅,你們之間沒什麼事吧。”林木子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問道。她忙搖頭回答:“那能呢,不可能。”原本想把真實情況告訴林木子的那份心因為她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她怕林木子說出讓自己離開梁慕北的話。
然而,總有需要做出抉擇的一天。她要怎麼辦?
訓練場上,麵對沉默得有些反常的葉安雅,大家都不習慣了。
“小葉,你這是怎麼了?沒精打采的?”接過她遞來的水,老牌記者王岩問道。
虛弱地笑笑,努力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葉安雅淡淡地道:“沒什麼,可能是晚上沒睡好。”
“你們年輕人吧,一到休息就跟瘋了似的東跑西跑,玩起來沒個節製,昨晚肯定沒有睡多久吧。”
她撫著頸子難為情地點了點頭。昨晚確實睡得好晚,確切地說,她一整晚都沒有睡。對著離婚協議和檢查報告折騰了一夜,卻沒有得到一個確定的結果。
分與不舍拉鋸著,輪番折磨著她,直到天快亮她才入眠,卻被一場噩夢驚醒。夢裏,江美雅對著她狠狠地齜牙,漂亮的臉孔帶了仇恨,淒厲地吼著:“你占了我的位置卻不給梁慕北幸福,你這個壞女人,該死!”
她尖利的抓子掐過來,葉安雅被嚇醒,沁了滿腦門的冷汗。她不是怕江美雅的恐怖,而是突然意識到,她占了梁慕北尋找幸福的位子。
坐到王岩身邊,她假裝隨意聊天般道:“王哥,你有孩子了嗎?”
“有啦,就快跟你差不多高了。”王岩臉上的笑容一時慈祥起來,已經可以感覺到他沉入了對自己孩子的回憶當中。
“是不是……現在的男人還是無法接受妻子不能生育的事實……您別誤會,我朋友遇到這事,我想問問。”
“當然。”
王岩理所當然地點頭,全然沒有看到葉安雅愈發蒼白的容顏。
“談戀愛講的是感覺,婚姻講的是責任。男人如果不是為了得到孩子完全沒有必要娶妻啊。你說說,兩個人談著戀愛多浪漫啊。你看到了嗎?”
他指了指坐在最遠處的一名女記者道,“我們台裏的,就是因為不能生孩子,都已經離了兩次婚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小葉啊,勸你那位朋友想開點,離了婚找個有孩子的湊合著過吧。”
王岩說完拎著水瓶走遠,葉安雅看著他的背影心一陣陣下沉,滿腦子回旋著他的話,像一個大鼓在頭頂敲,敲得她頭痛不已。
“葉安雅!”不懷好意的嗲音從背後傳來,她猛然回頭,被嚇了一跳。對麵,方紫依站在陽光下,冷冷地斜睨著她,像麵對一個敵人。
葉安雅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她,遲疑了好一陣才開口:“你怎麼來了?”
方紫依大步走過來,打量著她一身迷采服,嘴角咧開一絲,是那種邪惡的笑法:“你忘了嗎?我跟你說過,你的贏隻是暫時的,笑到最後的,隻能是我!”
“你對梁慕北還沒有死心?”她離開後曾和林木子聯係過,聽她說方紫依已經登報澄清了訂婚的事情,沒想到她竟然還不打算放手。
方紫依像聽到了一個笑話,嘴咧得更加諷刺,臂抱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當然,我怎麼可能死心!”
她打從心眼裏佩服方紫依,梁慕北已經不下一次表明他對她無意,她還能繼續追下來,甚至不顧梁慕北對她的打擊和無情。
“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征服,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能激起我的征服欲。想想吧,一頭雄獅跪在你的裙腳舔你的裙裾,那是多麼痛快的事情!”
她的眼底盛著濃濃的欲望,與她的聲音合成恐怖的畫麵,葉安雅的心髒顫了顫,發現惹上這種女人著實可怕。
“感情的事情不是兒戲,你不能用征服的心態去取得。”
“沒有什麼不能征服的!”
她試著說服方紫依,方紫依高傲得像隻孔雀,撐開了美麗的羽毛隻顧自己的心情。
“我表姐說了,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征服。葉安雅,別以為你用的手段就有多光明正大,最終的目的說白了和我一樣,不過是一種變相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