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單人間裏,她摸出了那份擬了好久的離婚協議,咬緊了唇瓣。協議早就擬好,隻是她始終沒有膽量送出去。不是怕梁慕北生氣,而是怕……他簽了,跟她就再也沒有了關係。
就算她是鐵人,他無時無刻的關懷也早已軟化了她的心。現在離婚,隻不過是不想讓他因為對自己的虧欠而擁有一場不情願的婚姻。
老爸和老媽的感情雖然坎坷,可他們很幸福,她希望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另一半,是因為心甘情願而結合。
愛情,除了愛不能帶任何附帶的條件。
門外扣扣地響著敲門聲,葉安雅將離婚協議一塞,抹掉臉上的淚花拉開了門。一副胸膛直接撞過來,兩隻鐵臂馬上將她箍緊,門緊接著關閉。
如鐵一般的胸膛傳來了熟悉的氣味,除了梁慕北,還會有誰?
葉安雅的眼睛突然脹起來,嘩嘩地流著眼淚。
“不好意思,砂子迷眼了。”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決定,拉開他,找著蹩腳的借口。
梁慕北捧高了她的臉,逼著她與他直視,灼灼的目光迅速將她掩沒。“雅兒,為什麼要躲著我,所有的事情我們都可以一起解決。”
他眼底的那份深沉差點將她沉沒,葉安雅轉臉,掙紮。他的手並不緊,輕易放開了她。
葉安雅轉身,抽出了那份離婚協議,閉閉眼,用力地遞到了他麵前:“我想好了,我們離婚吧。”
垂眸,梁慕北看著離婚協議,目光迅速銳利,似帶了一把刀。
“這是你的真實想法?”他沒有接,狠聲問,咬上了牙。
葉安雅不敢看他的眼睛,努力挺直了肩膀讓自己變得豁達一些,裝出了無所謂的樣子:“是啊。”
“理由!”
“……”
“沒有理由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她說不出口。
“在協議裏都寫得有。”
再次將協議遞出。
梁慕北抽掉了她手裏的協議,甩在了桌上,兩臂再次將她禁錮在懷裏,葉安雅不安地後退,他的臂並不緊,身子跟著她退。
背後一涼,她貼在了牆上,再也退不了。他緊緊地貼上了她的身體,眼裏的堅定不容忽視:“我要真正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她的心好亂,有大把大把的理由,他騙她,一直沒有將事實說明,她覺得受騙了。他的地位身份都太高,自己配不上他。他……
說到底,她不想連累他,不想讓他不開心。
“我不會逼你,但我告訴你,我是因為愛你才娶你!如果你還覺得無法接受,打電話給我,我簽!”
他放開了她,如來時一般,匆匆而去,甚至連門關閉的聲音都沒有傳來。心一時空空落落,被他擁過的地方還帶著溫溫的熱氣。他,卻已經離開了。
“不哭,不哭,我不哭。”邊說著邊抹眼,嘩嘩的淚水卻流得更急。葉安雅控製不住,最後唔唔地哭了起來。
過道裏,捧著書的葉安雅實然被人撞了一下,馬上聽到那邊在叫:“梁組織頭領他們的車遇到了襲擊,有人受傷,馬上聯係組織醫院。”
“受傷?”葉安雅一聽到這個消息心咚地捶一下,也不管別的跟著那個勤務兵就跑。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加重了她心頭的恐懼,一想到梁慕北受傷的模樣,她的心幾乎要碎掉。
他傷得怎麼樣?會不會很重?會不會沒命?
越想越害怕,身體抖個不停,蒼蠅般亂鑽。
常拓從一間病房裏走出來,手裏拿一張單,葉安雅衝過去將他揪緊,嘴裏胡亂地吼:“受傷了?在哪裏!”
常拓愣了一下,指指身後的房間,嘴裏道:“安雅,那個……”
葉安雅已經衝了進去。刺紅的床上,一個人腦袋被蒙住,伸出一隻胳膊,插了針頭,血漿汩汩地流進臂間,顯然傷得不輕。
“梁慕北?”她悠悠地呼,心裏越發焦急,奔到床前,看著紅通通的血漿腦袋裏一片空白。
“安雅!”常拓在門口叫,她根本沒有聽到,撲在床上那人身上,邊搖邊哭起來。
“梁慕北,你醒醒啊,你怎麼啦,你沒事吧!梁慕北,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辦?梁慕北,你聽到沒有,快醒過來啊。”
“唉喲。”有人從被子裏發出聲音,葉安雅一喜,抹著眼淚直喊:“太好了,太好了,你沒死,你沒死!”
嘩一下拉開被子……
“你沒事為什麼咒我死啊。”沈浩揉著眯起來放不開的眼,不滿地問。
葉安雅抹抹眼睛,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問:“怎麼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沈浩麵色微微尷尬。常拓這才走進來道:“我早就想告訴你他是沈浩,你自己這麼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