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歧之這才發現顧琉縈身上的衣裙已經破爛不堪了。看著手上腳上那些碎花的布料便知是她撕扯下的自己的衣裙。
顧琉縈聞言眼淚再抑製不住,大顆大顆的落在了他手上。
安歧之隻覺冰涼的手頓時被灼熱了。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昨晚我感覺口很渴,迷迷糊糊間不知道喝了什麼。”顧琉縈抬起精致卻蒼白的小臉,眼淚紅腫了一片。
安歧之望著顧琉縈的眼睛一時別開眼,聲音虛弱不堪:“我剛醒。”
“是嗎?”
顧琉縈昨晚雖然昏迷頭腦不清醒,可她現在卻無比清醒,在這樣的地方,她能喝的還能是什麼。
再者,她醒來時不自覺的摸著幹裂的嘴角,那裏的血還未風幹完全。
安歧之不回答她也不再追問,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清楚反而難堪。
顧琉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嘴角勾起一絲笑:“能死其實也挺好的。”
安歧之感同身受的點頭。
顧琉縈側過頭看著安歧之,其實她還是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現在怎麼辦?”
雖然是在問話,她卻並不在乎答案是什麼。
這時天已大亮,安歧之很清楚的看到周圍的環境,這的確是一個大坑,應就是用來捕捉獵物的,幸好裏麵獵人沒放什麼獵物夾在裏麵。
“這應是人挖的坑,應該是獵戶獵物用的,既然是獵戶挖的,那麼必是會有人來查看有沒獵到貨物,隻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安歧之雖讚同顧琉縈剛才說能死也是好的觀點,可讚同並不代表他能死。
再累他都要撐下去,隻有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他還有家仇國恨未報,他若就這麼死了,他怎麼有臉去見九泉下的父皇和母後。
顧琉縈則亦然,她活得累可也得撐下去,朝廷中還需要她。她若不回去,那太子則真的是無所忌憚了。
想死,不能死。這或許也是一種悲哀。
“你的腿能動嗎?”
顧琉縈蹙眉看著安歧之那條傷了三刀的左腿,不知怎地她心裏一疼。
她想,或許是因為他是為她而傷的吧。
安歧之聞言輕微移動了下自己的左腿,如他預想的那般,動不了。
安歧之搖搖頭。
“那疼嗎?”顧琉縈邊說邊查看他的傷勢。
安歧之這才想起她是會醫術的,本想說疼的,誰知顧琉縈猛地一把按住了他的傷口。
安歧之大叫一聲,原本他是很虛弱的,但這一聲大叫聲音著實小不了。
“又不是廢了,怎麼會不疼。”
安歧之略有些惡狠狠的瞪著顧琉縈,心道這個女人下手真狠。
顧琉縈惡狠狠的瞪回去:“別亂動亂叫,否則就真的廢了。”
安歧之聞言果然安靜了下來,腿廢了對他而言還不如死了。一個習武之人沒了腿跟沒了手是一樣的。
“傷了三刀,不過還好都未傷到筋骨,隻是流血過多。”說到血的時候顧琉縈一頓,隨即又道,“從那麼高的地方跌下來,要完全醫好,以我的能力至少要一個月,前提是藥材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