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傾城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他的表情,他顯得十分小心翼翼,害怕下一瞬就被逐出門去。淩傾城一一收下:“多謝。”卻並未正眼看他一眼。軒轅以痕輕輕從她身後抱住她,用的力度及其溫柔,怕碰到她的傷口。淩傾城的臉頰微微發燙,明明……明明他們再見麵不應該是這種情形的,他們是仇人啊,她已經是他的殺父仇人了……
“很想你,傾城。”軒轅以痕往她的脖子蹭了蹭,“我好想你。”
淩傾城就這麼任由他抱著,心口的跳動“咚咚……咚咚……”地越跳越快,她也發了瘋地想念他,可每一次都能被自己是他的殺父仇人的念頭嚇得從頭冷到腳。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啊,為什麼還要再靠近呢?
“放開我,以痕。”她的聲音很輕,卻更多的是無奈。軒轅以痕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突然,不舍地放開她。淩傾城轉過身,身手抱住了他:“我也很想你。”
客棧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易澄睜著眼睛看著屋頂,他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了,便坐起來呆呆地看著門外,隨後長歎了一口氣,又躺了回去。他隻是意識到自己投入的感情已經超出太多了,明明是希望她能夠幸福的,就算那個人不是自己。
可是現在已經不能控製住自己的妒忌心,方才想要衝到對麵房間把淩傾城搶回來的念頭尤其強烈,終於理智壓回了衝動。
淩傾城抱了一會兒就放開了他:“好了,就這樣吧以痕。”“我和可兒已經打算解除婚約了。”軒轅以痕幾乎像在解釋。淩傾城搖頭:“你不用告訴我這些,我們永遠不可能回去了。”
軒轅以痕看著淩傾城的背影,在雪花穀的日子還浮在眼前,那麼快,他們就已經走到了不可回頭的那一步了。
他不可能再娶丁可兒,同樣也無法再娶別的女人了,他的一輩子,早就在雪花穀過完了,在淩傾城揮劍砍下的那一刻,真正的他就已經死了,之後的所有時間都是行屍走肉,沒有一點生氣。
“我知道。”
他的聲音有些苦澀,有些遲疑,“在雪花穀過著扮家家酒的那段日子,是我過得最平凡,最快樂的日子,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那樣的感覺了。”
淩傾城望著窗外的白雪,自己又何嚐不是最在意雪花穀的日子,十幾年來都帶著仇恨,活得那麼辛苦,隻有那段日子,才活得真正像個女人。
軒轅以痕朝窗外走去:“那些藥,你記得用,能再見你,和你說話,我已經很滿足了。”說著便躍了下去。他站在雪地上抬頭看著她的窗戶,許久都未關上,屋內的燭火也一直都未滅。
大概,是自己又擾了她的心神吧。
後來的好幾天,丁可兒都要去悅來客棧把淩傾城和易澄帶回丁府,她可是好不容易從納蘭信那裏打聽出沐藍琳是她的弱點,才假扮成沐藍琳的樣子困住淩傾城的,她並不滿足與得到淚劍,她隻想要淩傾城的性命。
然而每次都被蔡坤請進軒轅府,軒轅以痕和她談論退婚一事。原本這件事也是和丁武原商量也比較好,隻是就連他們也不知道丁武原現在在何處。
一連好幾天,軒轅以痕都在說要退這門婚事,丁可兒拚死不同意,甚至提出隻要能讓她和他成親,就把淚劍給他,這樣他這個武林盟主的位置就會坐的更穩了。
軒轅以痕隻是輕笑道:“你能拿得到淚劍不代表能守得住淚劍,那把劍雖然鋒利,但我對妖物並沒有興趣,你還是別想著成親,貼身守著淚劍才是,否則你這一出大戲不就白唱了。”
丁可兒的臉色變得煞白,看著麵前的軒轅以痕漫不經心地擺弄棋子,和他坐對麵的事正在冥思苦想的蔡坤,咬了咬牙:“退婚的事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淚劍,我也一定會守給你看。”
說著便離開軒轅府,往丁府狂奔而去。
蔡坤看了眼丁可兒離開的背影:“白羽俠的傷還未好,你怎麼知道她的淚劍會不見的?”軒轅以痕嘴角帶了絲絲笑:“她會讓自己的劍寄放在別人那裏嗎?即便她現在還不能行動,隻要傷勢稍微好轉,她就一定會再次潛入丁府的,畢竟現在持有淚劍的人呢,是殺死他堂弟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