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以痕朝裏麵走去,看到一旁的架子上和鞭子滿是血跡,從地上到牢房的通道也滴滿了血水,他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快步朝裏麵跑去。
映入他眼前的,是已經昏迷了的易澄,另一邊的牢房,他看見的,是瑟瑟發抖著,正昏昏欲睡的淩傾城。她聽到腳步聲的靠近,還以為是丁菲兒又要換一個花樣來折磨自己了,緩緩抬頭,對上了軒轅以痕既驚訝又心疼的眼神。
她把身上的鬥篷裹得更緊了些,幸而鬥篷是赤色的,明明已經沾滿了她的血,卻絲毫也看不出。軒轅以痕取下了自己倌發用的發釵,三兩下就把鎖打開了,他幾乎是衝過去想要把她抱在懷裏。淩傾城卻用盡所有力氣後退:“我沒事,幫我救易澄。”軒轅以痕收回尷尬的手:“好。”
淩傾城將鬥篷拉得更緊了些,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重傷的樣子。軒轅以痕把對麵的牢房用相同的方法打開,走進去背起易澄。淩傾城動作遲緩地站起,因為她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無數的傷痕,這麼一動,便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寒冷,隻覺得渾身都疼得燒心。
軒轅以痕背著易澄走在前麵探路,淩傾城盡量讓腳步走得快一些,能夠跟得上他。
走出房門,有幾個侍人發現了他們,淩傾城拾起地上的尖銳的樹枝丟出去,正中衝向第一個的人的眉間,當場斃命,軒轅以痕拔出劍,一隻手護著易澄,一隻手開路,淩傾城斷後,二人這麼配合,倒是默契十足,幾乎沒有人能夠近他們的身,隻是,這麼一來,淩傾城身上的傷口似乎裂開地更厲害了一些,幸而庭院裏倒下的人也都被打得滿身是血,倒是掩蓋住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兒。
蔡坤和丁菲兒聽到動靜都衝了出來,蔡坤立馬就拔劍上前幫忙,開除了一條血路。
幾個人好不容易離開了丁家,蔡坤看了眼滿身是傷的易澄,再看看滿頭大汗的淩傾城,想起方才淩傾城的身手與以往相比遲鈍了許多,看來是受了不輕的傷。
蔡坤與軒轅以痕將他們送回到悅來客棧,把易澄放到他的榻上,因為淩傾城是個女子不太方便照顧,所以軒轅以痕和蔡坤還幫易澄清洗了傷口,敷上了創傷藥,再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
隻是,以淩傾城和軒轅以痕的立場,是不可能再這樣見麵的,軒轅以痕也不是不恨她殺了自己父親,但就連他自己都很難接受自己父親的罪行。
蔡坤把創傷藥遞給淩傾城:“這是給你的。”淩傾城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把自己受傷這件事藏得很好,軒轅以痕已經先行離開了,淩傾城眼裏有些淚花:“多謝。”
對她來說,蔡坤這一舉動幾乎是雪中送炭。蔡坤雙手抱拳隻道了一聲:“保重。”她推門看了一眼正熟睡的易澄,替他把了把脈,幸好沒受什麼內傷,隻是皮外傷比較嚴重,便幫她掖了掖被腳,安心回對麵自己的房間。
她先褪去鬥篷,望著已經幾乎染成紅色的俠裙,已經和傷口處的皮膚粘到了一起。她披回鬥篷讓小二準備了一桶熱水,然後從櫃子裏找出能治外傷的草藥一同丟進浴桶裏。
這些藥草是易澄很早就備在這個房間的,就是因為她常受傷,才收拾了許多外傷草藥,沒想到在這種艱難的時刻派上用場了。
她把俠裙脫下,隻覺得像撕下了皮膚一樣疼痛,忍著疼咬著牙沒喊出聲,額頭上滿是細汗。
進入浴桶,讓浸了草藥的水浸滿她的身體,渾身火辣辣地疼,水也一下變得通紅,她沒敢泡很久,怕傷口張開,隻是稍微將身上的血清洗幹淨了便起身,給自己塗上蔡坤給他的創傷藥。
換上幹淨的俠裙,這才好上許多。
弄完這些,實在是筋疲力盡了,幾乎就要睡著,隻是窗下徘徊的腳步聲實在是擾她心神,咬了牙,還是站起到窗邊,開了窗門。
今夜沒有月光,隻是前幾日連著下了雪,燭光照在雪地上也是亮堂堂的,軒轅以痕聽到開窗聲,抬頭正與淩傾城的視線對上。
他見她臉色稍好些了,便放心許多:“我能不能上去?”他有些怯怯地問道,淩傾城正要關窗,軒轅以痕立馬飛簷走壁上去用手擋住她要關的窗。淩傾城見攔不住他,便放開來讓他進來。
軒轅以痕聞著她身上的血腥味淡了許多,想是已經處理好傷口了,他從懷裏拿出三四瓶藥:“這些都是上好的創傷藥,而且用了不會留下疤痕,記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