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是第一個衝出去的,棠裏和繪心隨後也跟了山去。
不知是起風了的原因,還是受傷了的原因,歐陽冰琦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冷,“城飛哥哥,你看,好像要下雪了,冰琦覺得好冷啊,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們現在回家吧,好嗎?”
洛城飛抱著歐陽冰琦的手也有些顫抖:“好,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他抱起歐陽冰琦,大家自行讓出一條路,軒轅萬籌正要跟上去,洛城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直以來都以笑臉示人的他,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表示他的憤怒。
“孩……孩子……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娘……”軒轅萬籌流出悔恨的淚水。
躲在暗處一直觀察著比賽的軒轅以痕震驚地看著那三人,從軒轅萬籌一開始看歐陽冰琦的眼神,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了,這句話幾乎證實了他方才異想天開的猜想。
歐陽冰琦的嘴角溢出血:“不管我娘多麼愛你,即便我娘至死都還忘不了你,我依然不會承認你這樣的父親的……城飛哥哥,我們回家……”
洛城飛看著歐陽冰琦的眼神恢複柔和,勉強扯著嘴角笑:“好,這些事我統統都不管了,我隻呆在你的身邊。”洛城飛一路走著,血跡一路流著。軒轅以痕站在他們麵前,洛城飛隻是路過他,一眼未看他。
他呆呆地看著洛城飛抱著歐陽冰琦走遠的背影,隻覺得胸膛裏的那顆心越來越沉重,重到快要無法呼吸。他現在才知道,歐陽冰琦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而他連為人兄長最該做的都沒做到,就連她受了傷,她也找不到照顧她的理由,他回頭看擂台,就連他的父親也不見了,眼淚不知怎麼地就湧了上來。
丁可兒見狀迎了過來:“以痕……”
他捂著胸口,那道長長的刀疤還未愈合,仍纏著繃帶,明明已經快要痊愈了的傷勢,卻越發疼了起來,他轉身朝崖下走去,丁可兒也要跟上去,軒轅以痕停下腳步:“讓我一個人呆會兒,麻煩你轉告蔡坤一聲,別來找我。”
丁可兒也很難想到,歐陽冰琦竟然會是軒轅以痕的妹妹。
人群吵吵鬧鬧地說散就散了,每個人都懷著各自的心事。
易澄在趕回雲城的途中被寧芷找到,說明情況後立馬趕往歐陽宅,易澄查看了歐陽冰琦的傷口後,臉色十分凝重。
洛城飛急忙逼問道:“你能救她的,易澄,你能救她的是不是!”易澄低頭沉默地收拾著自己的器具,洛城飛更加著急了:“易澄,回答我!”易澄一臉沉重:“對不住,歐陽姑娘已經撐不過今夜了。”
“我不信!!!”洛城飛抓住易澄的領子,一旁的寧芷抓住洛城飛出手的手腕:“城飛,你冷靜一點!”洛城飛這才放開易澄,緩慢走到歐陽冰琦的榻邊,歐陽冰琦吃力地睜開眼睛:“我休息了會兒,覺得好多了,城飛哥哥。”
他看著臉色蒼白的歐陽冰琦,硬擠出笑臉:“嗯。”
當日沐藍琳死去的時候,她一直在想,若是換做是自己死去,城飛哥哥也會這麼念著自己嗎?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心裏既歡喜城飛哥哥是在意自己的,卻又不忍心看著他難過。
“你別對易澄凶,他都治不好我,就說明我是真的……”“冰琦。”洛城飛打斷她的話,易澄收拾好桌子上的針袋:“你們師兄妹好好聊吧,我先出去。”易澄往外走去。寧芷拍了拍洛城飛的肩膀後也朝門外走去。
歐陽冰琦的笑眼中帶著些些不舍:“我沒能說出來的真相,城飛哥哥……記得代我在適當的時機告訴傾城……”洛城飛握著她冰涼的手,明明想做出和平常一樣的笑臉,可眼淚就是不爭氣地跑出來:“我知道。”
歐陽冰琦繼續說著:“我不承認那個父親,若是可以,城飛哥哥替我助傾城報仇。”
“我知道。”
“還有……還有傾城……傾城說好了陪我痛飲一頓的,她還……還欠我一壇子……好酒……”
“等告訴她真相,我讓她買許多酒給你喝。”
“最後……城飛哥哥……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
“照顧好傾城……”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