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
蔡坤雙手“啪”地一掌拍在桌上,宣紙也因為他的用力而撕開了些口子,連門外的南風靈兒也被嚇了一跳。
“你打算欺騙自己多久?她是身受重傷,但她身邊有個大夫,易澄也沒說過這個病症他治不了。少城主請三思,若少城主不聽屬下勸解,繼續沉淪,那屬下日後不再提便是。”軒轅以痕的筆停在半空中,卻一直未落下,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隻是每次一想到這件事,頭便像炸了一般疼痛,所以他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一直自欺欺人地欺騙自己不可能會有那一天的到來。
這麼一想,便再也沒了心思練字,把毛筆擱置到一旁,門外的南風靈兒因為沒有探聽到鬼客的消息,打算撤離,隻是移動了腳步,就被軒轅以痕察覺,順手拿起剛放下的毛筆扔出窗外,筆尖的墨水也跟著飛揚起來,南風靈兒立馬拔出劍擋在筆杆的麵前,毛筆被削成兩半,白色的窗戶紙上也沾滿了墨跡。
而南風靈兒自我防禦的同時,軒轅以痕和蔡坤已經趕到門口。
如果現在在門口偷聽的是其他人,恐怕已經被他們活捉了。
“靈兒,你怎麼會在軒轅府的?”“對不住,我隻是來打聽鬼客的消息,沒想要偷襲你們。”南風靈兒把劍收回劍鞘,說著道歉的話,表情卻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蔡坤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軒轅以痕,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他的主子苦的還不是他蔡坤,更何況自己剛才也罵了自己的主子一頓,這回想起來,小心髒拔涼拔涼的。
軒轅以痕反倒沒有多驚奇:“那我告訴你,即便我把全府的護衛都派出去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回來,所有人都在找我父親,再笨他也不會躲回雲城,畢竟雲城裏想要他性命的都等著守株待兔。”
蔡坤放下心來,到底是看在他的關係上沒有為難南風靈兒。南風靈兒楞了一下,沒想到軒轅以痕會是這個反應,但她很快又回過神來:“多謝相告,告辭。”
待南風靈兒轉身走後,蔡坤抓住了她的手臂:“靈兒,別一個人去做這麼危險的事了,更何況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而且……我怕你受傷。”南風靈兒抽出手臂:“有些事,我必須做。”她掙脫開蔡坤的手,卻沒有勇氣回頭去看他的表情。
靈兒亦想長伴君側,奈何大仇未得報,片刻停留,靈兒心亦滿足,此生不悔,若得昭雪沉冤,自當比翼雙飛,不負君心。
軒轅以痕這麼看著,也有些不是滋味:“蔡坤,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現階段你跟著我也清閑,不如跟著南風靈兒……”蔡坤笑得有些苦澀:“萬一哪天,白羽俠和城主碰一塊兒了,總會有一人會被對方殺掉,我怕你悲傷過度沒有人開導你,傷心而故,那我可就真的太失職了。”
蔡坤走回到書桌前:“幸而江湖中的眾人都沒有把怒氣牽連到軒轅府中來,我們也才能這樣清閑地練字,豈不也是萬幸。”“卻是萬幸。”軒轅以痕點著頭往回走著,沒錯,無論是傾城還是父親,現如今,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丁武原跌跌撞撞地從隱秘的小路走回丁府,因著中了毒人清流的體毒,雖然隻有一滴血,而他也在第一時間封鎖了穴道,之前在逃出那片森林的途中,自行切開手背上的皮膚,擠出來的血滴過的土地就連草木都會枯萎,可見他體毒的毒性有多強。
雖然已經放了血,可他的右手還是行動不太利索,想要近期內用劍怕是萬萬不能的了。他回到丁府,看到四周的白帳,頓時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來,立刻跑到大廳,大廳內一片素縞,他看著堂內丁雨兒的靈位,還來不及吃驚,丁可兒就已經看到了他。
她麵無表情,臉色十分憔悴,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也因為哭得太久而腫起。此時她眼底十分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看著丁武原的眼神更是鋒利,似乎要將他看穿了似的。
丁武原頭一次被自己女兒用這種眼光盯著看,他也有些羞愧,讓丁雨兒帶著血玉瑪瑙去殺淩傾城的確是他給丁雨兒的命令,隻是沒有人會想到有人能破得了大冰掌,從古至今,她淩傾城是第一個。丁武原走到丁可兒的身邊:“可兒,這到底是……”
“靈堂上寫的不夠清楚嗎?亡妹丁雨兒之靈,爹你一回來不是就看到了嗎?”“可兒,你們是不是姐妹聯合起來騙爹了,爹知道不該讓雨兒使用血玉瑪瑙,這一定是你們給爹的懲罰對不對?”丁武原自欺欺人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