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太過軟弱,沒有主見,一直以來對我言聽計從,她心裏對我有不滿也說不定呢,否則,當年我發脾氣讓她滾的時候,她也不會走得那麼幹脆決絕,這七年來,一次也沒來看過我。”“娘……”當年的歐陽冰琦還太小,理解不了歐陽蘆兒的話裏究竟多孤獨,多悲傷。
“是我不該出口中傷月娘,也不該把脾氣全撒在心兒的身上,所以,琦兒,答應娘,如果見到月姨心姨,或者月姨的女兒傾城妹妹,替娘守護她們好嗎?”
歐陽冰琦握著歐陽蘆兒的手:“好,我答應娘親,守護好娘要守護的人。”歐陽蘆兒點頭:“若是見了心姨,代娘親道個歉,她在替我贖罪,我卻惡意傷害她……”正說著,大片的血從她口中流出。
當時的她隻顧著難過,並未細想娘親的話,這番故事卻成了娘親的遺言,而故事裏還沒解釋清楚的謎團,卻是再也無人能幫她解開了,比如她的爹是誰?為什麼月姨不喜歡她的爹,為什麼有了自己大家就離開了,月姨很討厭自己嗎?
歐陽冰琦走到窗前,伸手接了幾滴雨水,冰涼冰涼的:“娘親啊,我遇到傾城妹妹了,隻是月姨和淩姨父已經去世,現在的傾城妹妹一心隻為報仇,我該怎麼幫她呢?唉,別說幫她了,我連她人都沒能找到,也沒能打聽到關於心姨和我父親的消息,娘啊,給琦兒托個夢告訴我點提示吧。”
門“啪”的一聲被推開:“托夢?冰琦遇到什麼困難了?”洛城飛走過來關上窗戶:“你上次受的內傷還未恢複,少吹些冷風。”歐陽冰琦隻好乖乖坐回凳子上:“城飛哥哥,有白羽俠的消息了嗎?”洛城飛坐到她的對麵,倒了一杯茶水:“你與白羽俠不過數麵之緣,為何這麼關心她?”
“我說過我有這麼做的理由,但肯定不會是因為城飛哥哥,也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洛城飛喝了口熱茶,表情深沉地說道:“傾城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但是近日我跟蹤了軒轅家的少城主,他對傾城的感情幾乎都寫在臉上了。”“可是,軒轅萬籌真的是鬼客的話,也就說明他們之間是有滅親之仇的,軒轅以痕該不會天真到真的以為白羽俠能放棄仇恨吧。”
“倒不能說他天真,但放棄在意也是做不到的,在我盯著他的這半日裏,他十分淡定,除了去過一趟丁府安慰丁府的小姐,就一直都在府中練字,這就說明他知道他的父親一定不會出事,同樣,他也一定很清楚傾城有沒有危險。既然他一點都不著急,我們也不必太操心了,畢竟,以傾城的實力,江湖上能傷她的人已經不多了。”洛城飛微笑地說道。
歐陽冰琦點頭:“說的也是,無論現在流言傳的多厲害,但始終無人親眼目睹鬼客與白羽俠交手,隻怕是有心人捏造出來擾亂人心的。”
想到這麼一層,二人也都卸下了這些天來一直扛著的重擔。歐陽冰琦突然站起:“為了慶祝,咱們可要喝一杯才行。”洛城飛無奈地搖頭道:“你內傷未大好,不得沾酒,姑娘家的要少碰酒,最好是能戒了,哪裏學來的壞毛病。”說完,食指彈了一下歐陽冰琦的額頭。歐陽冰琦立馬護著額頭:“沒辦法,這點隨我娘。”
由於軒轅萬籌不再雲城,而軒轅以痕不想看著府裏頭這麼多人每日纏著他問城主如何了,他便把府裏的守衛都遣了出去找軒轅萬籌,他倒也沒指望他們能帶回什麼消息,隻是圖個耳根子清淨罷了。
南風靈兒見軒轅府竟連一個守衛也沒有,而且輕易地就進入到了府內,有些奇怪,於是大著膽繼續潛入到書房附近。
書房中蔡坤提筆蘸墨,挺直腰杆審視了一下麵前的宣紙,然後飛快地落筆,寫完後將筆擱置一旁,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點多餘的動作。“這塵世間三千繁華,不抵傾城一顰一鳶,以痕,你當真無半分擔心?”
軒轅以痕低頭寫字,連頭也不曾抬一下:“有何擔心的。”“那日,她明明傷的那麼重,而且內功盡失,即便身上的傷痊愈了,她也很難接受沒有了內功的自己吧。”“她身邊有大夫照顧,若是換做我在她身邊,恐怕該怎麼做都不知道吧。”軒轅以痕的筆畫停住,墨水很快就暈染開來,他皺了皺眉頭,還是把毛筆放置一邊,把麵前的宣紙揉成一團扔開。
蔡坤把他的動作收在眼底,明明心裏就很在意,故意裝作無所謂,他拿起麵前的紙,吹幹上麵的墨跡: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蔡坤寫得一手好看的草書,與軒轅以痕字字分明的楷書不同,顯得狂野而不拘小節。
“城主的事情,終究是攔在你和白羽俠隻見的鴻溝。”“蔡坤,你應該知道,我愛她便是愛她,絕不會因此事而減少半分。”“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若到了白羽俠出手殺了城主,你還能像剛才那樣心中毫無芥蒂地說出這番話嗎?”“你也看到了,她已經內力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