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我的聲音太大,太悲傷,小恨被喚醒了,眼睛牽開一條縫,幹咧的唇間逸出輕輕的聲音。
黑影站了起來,聲音低沉:“丫頭,他……已經不行了。”
“大叔?”抬起朦朧淚眼,我怔怔的呢喃,緊接著崩潰般大哭起來:“大叔,你不是會醫術嗎?救救他吧?我不再殺你兒子了,大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殺夜離歌,他太壞了,太壞了。”
“丫頭。”他蹲了下來,辨著聲音摸摸我的頭:“人在做天在看,老夫不會因為他是親子就會怨你。你還小,路還長,好好活著,不要讓司徒恨操心。”
“我不……”小恨不要我了,小恨不要我了。
急促的奔跑傳來:“不得了,夜離歌的人追來了。”來人是惜萱,氣喘籲籲:“公主,我們快走吧。有我們在,絕對不會讓朝庭傷到你與教主分毫。”
我已經沒有計較的力氣了,抱著小恨,搖搖頭,大哭過氣是異常的平靜:“我不走了,你們走吧。”
“公主!”
“大不了我們拚了。”
“慢著。”最後還是大叔製止了一幫熱血青年:“畢竟老夫是那小畜牲的父親,讓老夫去同他說。你們在這裏照料著丫頭。”
惜萱與洛朝相看,意味不言而喻,而小餅急切開口:“現在隻有這樣了,遂君不可能離得開司徒恨,若能鎮得住夜離歌的,怕真的隻有他的生父。”轉而麵向大叔:“前輩。靠您了。以前在下多有得罪的地方,請您不要往心裏去。”
大叔用力拍他的肩,差點把小餅砸成歪脖子:“你這小子怎也變得如此市儈?還是以前討人喜歡些。”
又低聲勸我:“丫頭,看開些。你若是不嫌棄,可以將老夫當做半個父親。”
我僵硬的擠出個笑,這個好心的前輩,害他妻離子散的雖不是父皇,但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卻用寬闊的胸懷包容我這個仇家之女,這份胸襟,是我遠遠不及的。
想到這裏,我低下頭:“好,大叔,我們都等你回來。”
他這才放心點點頭離去了。
大叔走了之後,我抱著小恨雙雙靠了一會兒,突然,懷裏動了動,我驚喜的低下頭,就見小恨居然能笑出來。
“司徒恨醒了?”洛朝陽飛快擠上來:“兄弟,有什麼事要我去做?”
“帶我們去後山……我說過要帶遂君看晚霞……”
他立刻連點頭:“好好,我帶你們去。”
說罷,背起小恨走在前麵:“兄弟,咱們也好久看落日了,怕是十幾年了吧。”吃力的聲音哽咽著,強忍著痛苦。
從山崖上眺望,天地浩大,廣闊無邊,晚霞紅似火,鮮豔,妖饒,美麗,壯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