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小恨緊挨一顆樹坐下,他笑著對洛朝陽他們點點頭:“讓我們單獨呆一會兒好嗎?恐怕,以後就再也不能兩個人一起看了!”
洛朝陽眼中驚愕盡湧,蒼白的唇動了動,最終點點頭,拉著不舍的惜萱,又催促小餅一起走開了。
“小恨,你看晚霞好美,好漂亮。”
他幹裂的唇吃力的彎起弧度:“是啊,這裏是天下最美的地方,我一直想讓你能看一看。遂君。好好活下去。替我,活下去。”這一刻,他的眼神從來沒有如此明亮與清澈,像極了看透生與死,世間萬物,倉海桑田。
“不,小恨,你跟我說話,我們還沒有拜堂,還沒有生許多許多孩子,你不能食言,更不能騙我。”我用力把他抱緊,哭鬧著,拚命搖頭。
“遂……君……”
懷裏的身體漸漸變冷,小恨吃力的抬高顫抖的手,唇齒間逸出最後兩個字後,手,重重垂落了下去。
“司徒恨……”
嘶心裂肺的呐喊回蕩山間。
晚風呼呼,比哭還催人淚下。
“小恨,沒有你我還活著幹嘛?”附於他耳旁輕輕說著,我一手架起他,以自已的力量扶著,兩人一起來到懸崖邊,低頭,俯視著無底深淵,突然渾身湧入一種從來沒有感覺過的輕鬆。
耳邊是橫呼的狂風,吹得發絲亂舞,整個人如同飛起來一樣,輕鬆得像隻自由自在的小鳥。
餓不餓?禍裏還有雞湯,野雞湯。
自已吃,又沒傷到手。
抬手背後就疼。遂君,好歹你這條命也挺值錢吧?就喂一次而以,你不會就這麼心狠,要我喝完湯後再添一身新傷吧。
沒事兒,你就欠傷。
莫神醫都救不了?那不是要留疤?遂君,你要負責任,這輩子都不準拋棄我!
乖乖乖,我一輩子,哦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拋棄你好了吧。聽話先睡一會兒,我去找姓莫的。
“龍遂君……司徒恨……”
大晉開國九年,天辰二年,皇都。
雲劍霄一身白衣輕衫入宮,與帝信步遊禦花園,宮中群芳姹紫嫣紅,唯獨一縷孤單的身影獨自依偎在樓台處。
“鶯昭儀?”雲劍霄淡道,聽說她與被貶入原籍的慕元卿互生愛慕,當真可憐。
夜離歌勾了勾唇,轉頭對緊跟身後的大公公道:“將她發配出宮,婚嫁自便。”
大公公應首。
雲劍霄笑而不語,良久方道:“如今魔教已除,國庫充盈,國泰民安,四海升平,皇上再無心腹大患。”
1935年2月26日,德國,柏林。
呼嗚的火車馳進車站,氣笛長鳴,停穩,這時,擁堵在站台上接親友的人們終於可以一擁而上,有些拿著上麵寫著親友姓名的巨大牌子高舉,有些則是擠到人群前麵一眼不眨盯著從上麵下來的人,看見朋友立刻欣喜的大叫著,然後雙雙擁抱在一起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