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地一聲,焦灼之味瞬間彌漫四周,申鑰兒竟沒有多少的痛感,笑著抬起滿臉淚漬的小臉,“皇上,奴婢能不能帶師兄離開了!求皇上,給他找一個太醫治一治……”她猛地磕了幾個響頭,一時間太用力,等抬起頭時,額上已流下了一注鮮紅的血。

秦邵臻的心倏地被抽離,仿若心髒一瞬間被五爪掏出,他無法知道他的痛從何而來,他隻知道,他無法再看她這樣子。

他迅速地後退一步,速度過快,近乎狼狽地才能穩住身形,飛快地說,“不必磕頭,朕準了!”

濃稠的血從額上流下衝進了她的眼睛,模糊了視野,她用手痛胡亂地擦了一下,滲著眼淚,血紅血紅的兩條線從眼中流下,伴著她唇邊詭異的笑,秦邵臻一陣陣心悸,疼得幾乎喊出聲來!

“你們幫幫我,幫我抬他回去,皇上答應救他了,求你們去請個太醫。”她已近崩潰,語無倫次地上前捉住一個太監的手,拚命搖著他,“你幫我……師兄他是好人的……老天不能這樣對他!我才是罪人,罰我就行了,都是我的錯,我害了所有的人……”

這一生,她僅僅犯了一個錯,輕信了郭嵐鳳!賠上了自已的一生,還有秦邵臻!

秦邵臻急劇地喘息看著眼前的她,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情緒突然會受到這樣的幹擾,心不由自主地亂跳,全亂了……亂了,他糾著胸口,那裏又開始撕裂般地疼痛,痛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看著她跪求著每一個人,卻沒有一個人去回應,他突然暴喝一聲,“你們沒聽到麼?快去找太醫!把他抬走!”

蒼月國,慶隆五年,東宮。

春末,今日下了一天的雨,到了月上柳梢方停,天空象被洗淨般,露出銀色的月亮。

賀錦年依然是被惡夢驚醒,她總是在夢中痛醒,而不是伴隨著一聲恐懼的尖叫醒過來,安靜已經是她的習慣,既使在恐懼中。

每一回夢醒,她總是會不經意地撫上自已的右臉,雖然光滑細膩,但那疼痛感象是烙在了骨髓深處。

曾經,那裏用燒得火紅的烙鐵,生生烙上了一個“奴”字,輕輕撫上時,她甚至能聽到烙鐵印上的那一瞬間“嗤”的地一聲響。

自重生後,這個夢已伴了她半年之久。

她如今的身份是蒼月國太傅賀元奇之嫡子,明明是女兒身,卻被當做男兒養,她這一次重生,又走了前世的路。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一陣孩童的嬉鬧聲打破了這兒的寧靜。她披衣下地,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此時,東宮的後院裏,二十個身著錦緞綢衫的孩童圍成一個圈,開始玩博擊遊戲。

這些孩子與他一樣,都是高門世家的嫡子,明日,他們將會進行一場較量,留下的人,將做為五歲太子的伴讀。

這是每一個世家嫡子的願望,他們都會為榮譽而戰,而她,明知道,兩年後,隨著帝王的駕崩,勝出的五個太子伴讀亦隨著太子被賜死,他還是要逼自已參加這個選撥,不為別的,隻為了明年,在申皓兒冒著申鑰兒的名來接秦邵臻回大魏時,揭開一切的醜惡。

她知道真正的自已按著這個時空,應是未死之身,此時的她,應是昏迷不醒,所以,她的雙生姐姐才拿著屬於她的信物,來到了秦邵臻的身邊,代替了她!

前世的故事,很象“梁祝”,祝英台將自家的小九妹許配給梁山伯,可惜,梁山伯有眼無珠,認錯了小九妹!

當然,這一切,少不了郭嵐鳳的推波助瀾。

郭嵐鳳,與前世的她之間的關係,用二十一世紀的語言,應用“閨蜜”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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