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周後的話語,小公主沒由來的心頭一慌,急忙打斷道:“母後,兒臣和鄭衝絕對沒有半點私交。”
小公主還道周後察覺她和鄭衝結盟之事,是以心慌之下便脫口而出。也不知怎麼的,小公主總覺得這個星球上的女性都有著一種敏銳的第六感,特別是她的這位母後,很多時候她居然都能猜到自己所想。
見女兒略顯慌亂的眼神,周後會心一笑,柔聲道:“皇兒啊,母後隻是隨口問問,不必慌張。”
小公主聞言,心頭更是一緊,母後一定是察覺了什麼,不行,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當下小公主急忙岔開話題道:“父皇、母後,兒臣還有一件要事稟告。”
周後見女兒微微窘迫的樣子,還道她是害羞了,當下也不再追問,笑吟吟的坐在一旁聽父女倆說話。
崇禎見妻子試探了女兒,而女兒果然反應有些古怪,心頭暗道:“皇兒和鄭衝果然有什麼,也罷,若是皇兒真的喜歡,幾年後將她配與鄭衝,這樣不論是鄭氏的水師,還是安平會,還逃得出朕的手心麼?”
“還有何事?皇兒慢慢說來。”崇禎想好之後,應了小公主一句。
“兒臣此趟南下福建,臨行前,聽聞鄭氏正在聯絡福建官吏一同上奏,準備請旨出兵倭國。”小公主分別給崇禎和周後各斟了一杯茶,隨口說道。
崇禎嗯了一聲,歎口氣道:“福建巡撫沈猶龍、福建水師監軍王之心、福建東南水師提督鄭芝龍都來了奏折,請求出兵倭國。前幾天朕還收到了黃老太傅的謝恩奏折,黃老太傅奏折上雖說是叩謝修繕書院、賜匾的皇恩,但後麵也說了這出兵倭國之事。”
頓了頓崇禎抿口茶道:“朕也知道,此趟出兵倭國是以鄭氏水師為主,朝廷也不必花什麼錢糧,但自古兵凶戰危,倭寇向來凶頑,隻恐引來國戰,得不償失啊。是以,這幾日,朕還在斟酌此事,那些奏折朕還沒有批複。”
坤儀公主微微一笑道:“父皇謹慎,乃百姓之福。兒臣臨別前幾天,也分別拜會了黃老太傅、沈猶龍等人,他們倒是和微臣細說過此刻出兵倭國的理由。”
崇禎微微皺眉道:“那些理由奏折中也說了,我大明百年來屢受倭寇之患,如今水師強悍,是到了一朝靖海的時候。而且四十年前,倭寇犯朝鮮,雖然最後退兵,但卻沒有上表請罪,臣服歸降,也該是征討問罪的時候。但眼下我大明尚有關外建奴、川中流寇未曾討平,再興兵海外,是否妥當?”
坤儀公主道:“父皇,兒臣這趟與幾位大人會麵,他們也詳說了此趟出兵倭國的理由。奏折上說的也都是實情,但尚有些隱情,還需向父皇稟明。”
崇禎哦了一聲問道:“還有什麼隱情?”
坤儀公主緩緩說道:“兒臣與鄭芝龍會麵時,鄭芝龍曾說起過,如今我大明水師獨步東海,特別是去歲擊敗荷蘭後,紅夷已然收斂,不敢輕易犯我海疆。環顧東海,如今還能與我大明水師由一戰之力,而且尚不肯歸順的,也便隻有倭國水師了。”
崇禎食指輕叩桌案,點點頭道:“此話倒是不假,如今我水師兵精船堅,東海諸國皆不是敵手。而朝鮮等國雖有水師,但早早歸順我大明,乃是我大明屏藩水師。尚與我大明有敵意且有一戰之力的,便是倭國水師。”
“父皇英明,鄭芝龍對兒臣說過,既然倭國水師乃是一個隱患,當盡早除去。今歲遼東建奴未敢入關,川中流寇也忙著自相殘殺,雖然有白蓮逆賊在荊襄起事,但也隻是疥癬之疾。是以鄭芝龍便想趁此機會,出兵倭國,利用這段時日,迅速剿平倭國水師。倭國四麵環海,若無水師,便如同無牙老虎,不足為慮。若是錯過這個機會,明後年建奴複來,鄭氏抽兵將北上拒敵,這時候倭國忽然興兵犯我海疆,便首尾難顧了。”
這些話原本是鄭衝和小公主說的,鄭芝龍壓根就沒見公主幾次,即便見麵也是客套的官麵話,絕不會說這些。小公主是想到剛才自己遊說父皇的時候,多提了幾次鄭衝,便被母後察覺什麼,甚為不妥,是以這回就不敢再提鄭衝。
崇禎聞言,重重的點點頭道:“鄭芝龍是想解除後顧之憂,而後專心應對建奴?”
這時候小公主迫不得已,隻得提到了鄭衝:“正是,鄭衝此趟回福建後,與鄭芝龍商議遼東兵事。今歲建奴铩羽而歸之後,又聞建奴之內因《建奴秘史》一案而掀起朝局動蕩,估摸著建奴將會有大半年時光不敢興兵。鄭衝認為此刻正是發兵倭國的最佳時機,而且近日聞得倭國也適逢內亂,有天主徒因受壓迫太甚,在九州島起兵。鄭氏認為此刻正是發兵討伐倭國水師的最好時機,但大明將士並不會踏上倭國國土,隻需將它水師剿平,封鎖海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