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繼說完就沒再做聲,幕傾瞳也靜靜低頭思考著,一時間竟各自沉默。
天色在一眨眼間變得光亮,太陽沒完全露臉,柔和的光芒已經映得朝霞美輪美奐,暖黃接著紫綢灑在兩人靜默的臉上,抬起頭的一個刹那,雙眸充盈了琉璃般晶瑩的色彩,耀眼,奪目。
內心的某個角落好像也亮了。
幕傾瞳笑意盈盈轉頭望進千繼此刻也同樣琉璃滿目的雙眸,“哈哈,我想到一個方法了。”
上課鈴聲響,音樂學院的某幢教學樓3樓教室裏,相熟的同班同學間麵麵相覷。
破天荒的,怎麼今天幕六十小姐率領的彩虹七子小分隊中間坐了個生麵孔?
在學校裏經常會有其他學科的學生想混進音樂學院聽課,對於這種現象學校方麵也是默許的,理由很簡單,願意學的從不限製,無論是什麼學係的學生,學有餘力的都歡迎接觸多點其他知識。因此這種現象不但不被壓製,反而是學校鼓勵的。
於是,就有了幕傾瞳理所當然地把千繼拴在身邊的理由。
換做其他人混進教室聽課也許不至於這麼矚目,關鍵是彩虹七子在學校實在太出名,人人都認得。除去穆廣美,像今天一樣突然坐在幕傾瞳、樺烙、林飛揚中間的千繼就顯得尤為突出。
一瞬間千繼成了眾人目光關注的焦點和議論的中心。偏偏當事人不知道從哪裏練就的超厚臉皮,愣是臉不紅心不跳笑眯眯坦蕩蕩坐在正中間打量這藍星的教室環境。
說實話,別說是班上其他同學,就是樺烙和林飛揚兩人,都還是覺得雲裏霧裏。今天早上傾瞳突然打電話說要帶自己表哥過來學校聽課,但是表哥行李箱丟了,問他們誰有合適的衣服先帶一套過來。結果終於見到這位千繼表哥,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玩cosplay。穿著一身銀黑長袍,一頭烏黑亮澤的長發簡單束起,平凡普通的樣貌和傾瞳一點都不像,笑眯眯的樣子好像很好相處,偏偏又不怎麼愛說話。
從教室四麵八方射來的八卦目光讓樺烙和林飛揚的表情略微怪異,千繼坦蕩淺笑,而最不自在的也許是幕傾瞳了。其實她就是抓住了各係學生經常跳課聽課的現象,才放心把千繼帶進來,但顯然還是低估了同學的八卦之心。
而且……她沒想到千繼換了樺烙的平常衣服,還是一股濃濃的異界味道。相比林飛揚較常人更為健碩和高大的身材,還是樺烙的修長適中的身形和千繼比較接近,於是她便把樺烙的一套衣服拿給了千繼。但即便是換了衣服,他那頭長長的飄逸秀發仍然與這裏格格不入。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裏明確知道他是異界的人,換了這地球的衣服幕傾瞳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樺烙眼角瞄了一眼幕傾瞳和千繼,而後跟隨老師走進課室的腳步幽幽地轉開了目光。
千繼突然轉頭看了一眼已經轉開視線的樺烙,意味不明。
“老師來了,你可不要胡亂出聲,安分坐著。”幕傾瞳沒有察覺身旁人的舉動,視線緊緊盯著老師的目光移動,壓低聲音湊著千繼的方向開口。開玩笑,被發現了不是本校學生可是要記過的!
最近才開始的逢上課必點名的慣例剛過,確定了這個班除了那位失蹤的同學,其他人都到齊了,年過半百的教授心底揪了揪,他壓了壓半月形老花鏡,視線貌似淺淺掃了教室一圈,慢悠悠而不失嚴謹地開口:“同學們好,上節課我們介紹了各類中國古典樂器的基本概況,今天我們來正式學習第一種古樂——簫。而開課之前,我們先來複習一下這種樂器的特點,抽查一下吧。”
教授的聲音剛落下,台下的學生群裏立馬傳出了嗡嗡嗡的討論聲。無論什麼時候,被點名回答問題都好像不是一件特別美好的事。當然,這隻針對沒準備的人,有些愛表現的同學巴不得被點名抽中。比如此刻的樺烙。
而幕傾瞳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倒不是因為什麼別的,而是擔心教授在人群裏一眼盯中紮起一頭長發的千繼。
這外形實在太紮眼!幕傾瞳真想把他一頭長發給剪了。
“我看看啊。”教授又用手撫了撫老花眼鏡,視線一個個掃過台下的黑腦袋,“嗯?上課還戴頭套,哈哈,這位同學這麼熱衷追求藝術,就你吧。”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