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文化宮,這是我第二次來了,卻沒有見到預期要見的那個人——李小英。
季鬆鬆這次反而有了打趣我的理由。“董哥,你要是對人家有意思就跟兄弟說一聲,我幫你搞定,別把我繞進去啊!”
“嗬嗬……”我淡淡一笑,說:“嗯!我這次真的對她很有意思。”
季鬆鬆一愣。
”還不快把她的三圍、體重、年齡、生辰八字、家庭住址、聯係方式、家庭狀況,全都告訴我。“
”你說得不是真的吧?“
”真的。“
季鬆鬆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拿出了人事資料夾遞給了我。我隻記下了李小英的手機號碼,又迅速把資料夾還給了他。
”年齡、體重……還有什麼的,你不記了嗎?“
”留著你用吧!“
季鬆鬆還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我已轉身離去。
身後,鍾步華說了句實話:”董哥是陪我來問李小英從這幅畫裏能看出什麼的。“
多少年之後,再想起這件往事的時候,我總有這樣一種感覺:有些人注定了的重逢就不會再錯過,有些人注定了的一別是百年便不會再重逢。與李小英的重逢是注定。
年輕總以為時間還有一大把,所有的事情都不晚;於是,常常的懶床、常常的放縱自己、常常的無所事事、常常的遊戲人間,卻不知道時間正是在這自以為是的無所謂裏一去不複返了。當我們敲響李小英住所的房門時,房間裏久久沒有反應,就在我們不知道敲到第幾次、不想再敲下去準備離開的時候,門開了。
穿著低胸睡衣、滿眼芝麻糊、頭發上剛住過老鴰的李小英,開了一道門縫,一臉抱怨地說:“大早晨的,敲什麼敲,趕著去投胎啊!”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十點半了,驚問:“大早晨的?小姐,你說得是哪國時間?”
李小英連忙回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尖叫一聲,關上了門。
當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鍾以後。外麵罩了件像和尚的僧袍一樣大的外套的李小英把我們迎進了她的住所。走進她的房間後,觀察入微的我,斷定就在這十五分鍾之內房間裏發生過一場巨變——再怎麼刻意隱瞞,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床底下露著一隻白襪子的一角。
“找我什麼事?”
“為一幅畫。”
“畫呢?”
“在這兒。”
“拿來我看看。”
鍾步華把那幅從曲園遺像的相框後麵取出的油畫遞給了李小英。她接過油畫,隻看了一眼,就把畫遞給了鍾步華。
“這隻是一幅很普通的風景油畫。”
鍾步華懷疑地問:“這隻是一幅很普通的風景油畫?”
“對!它就是一幅畫。”連我都用懷疑的眼光看向了她。
“怎麼懷疑我的眼光?”
“沒有。”我說:“是不是我們來的太突然了,你沒睡好啊?”
“你的意思是我在說夢話唄!”李小英站起了身,不高興地說:“請你們出去,等我睡醒了,你們再進來。”
我沒想到這丫頭會說翻臉就翻臉,一句玩笑話居然惹得她立馬下逐客令。“我不是那個意思……”
“出去!”
我和鍾步華就這樣被這個太有原則和個性的李小英逐出了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