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一紅衣女子策馬揚鞭,直闖入重重宮門,門前侍衛見來人,也不敢過多放肆,重重鞭影下,眾人隻得紛紛退讓,不出片刻,駿馬便立在了大正宮門口,雁忻跳下馬,走入大正宮中,太後正坐在鳳榻上,獨自一人品茗,扔掉手中的馬鞭,雁忻嘲笑說道:“看來你早知道,我會回來,皇兄病重,你還有心思品茗?”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雁忻臉上一股懊惱,雙手交叉,滿目鄙夷之色,繼續說道:“老妖婦,你騙我?這皇宮我能走出的了第一次,便也能走出第二次!”說罷,轉身疾走!
“皇上若沒病,以他的性格為何會半個多月不上朝?也不用哀家騙你,現在整個朝堂都在懷疑了!”
後麵傳來的聲音讓她頓住了腳,是啊,以燮帝的性格,絕不會棄朝政於不顧,況且,她離開時,燮帝便病的不輕,心中瞬時而生擔憂之感,立即轉身問道:“那皇兄現在怎麼樣?我要去見他!”
“別說你,現在的禦書房,皇上下旨,就連哀家這個母後都進不去!何況他現在最需要的人也不是你!你隻需三日後完婚便可!”
“是否隻有千絲女醫能救得了皇兄?”她從沒想過自己要遠嫁他鄉,可今日回來,不就是為了救她的皇兄麼?若真要和親,她該如何抉擇?為什麼偏偏是她?
“若禦醫有辦法,皇上早已生龍活虎了,這些年他的身體又怎會一直不好!修禛尚年幼,如今又適逢征戰,皇上若是在這時出事,我大莫朝就岌岌可危了!”
回到了思雪殿,雁忻想起太後語重心長的樣子,似是作不得假,想起兒時的皇兄,父皇,母妃,她心中泛起陣陣幸福之感!隻是片刻卻被痛苦所替代,和親,這也許就是身在皇家的命!片刻又擔心皇上的病情,這裏,她是一刻也坐不下去。驀地,想起了一個人,那人定是同自己一樣的心急如焚,也許太後說得對,皇上此刻最想見之人不是她,而是玉婉清!
快步來到婉清的寢殿,卻在殿門口碰到了顏亊,雁忻想躲開他,卻被他發現了。
“十七,你在這裏做什麼?”
麵對他的質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雁忻支支吾吾地說道:“前些天出宮玩了幾天,呃,對了,三哥,我來找婉清,她在麼?”
有要事急待處理,顏亊也沒察覺到她的支吾,便讓她進去了。這裏本是顏亊出宮前所居之地,再一次來此,雁忻卻發現宮殿前後把守的人多了兩倍不止,方才若沒遇見顏亊,自己恐怕會被擋在外麵!見到婉清,沒來得及想這些,雁忻便將皇上的事告知了婉清,卻見她除了一絲同情之外,無任何表情,以為她是傷心過度,便安慰她說:“放心,皇兄乃真命天子,千絲女醫會救他的!不會有事的!走,我帶你去見他。”
見他?他早已知道她不是玉婉清,她現在以什麼身份見他?見婉清遲疑,雁忻便說:“禦書房把守雖嚴,卻不是不準任何人進,隻要將你易容成師兄的樣子,你便可以進去了!”
婉清一陣心虛,推辭說道:“我去幫不上忙,反而會連累你,我自然相信皇上不會有事!”
“嗬嗬,皇上?你什麼時候叫的這麼生疏了,你還在怨他?我雖不知皇兄為何要將你賜婚與三哥,但我知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像皇兄那般愛你,若不是為了你,皇兄他怎麼—婉清,你變了!”由於激動,雁忻說話的聲音有絲顫抖,眼中滿是傷心失望之色,瞞著身份之事,婉清本就覺得愧疚,此刻卻也無法拒絕她。
隨雁忻出門的時候,身後卻被一大群人跟著,近些日子以來,顏亊便將這裏重重把守,婉清出門時後麵便有一大群人跟著,雖明白他在保護自己,防著太後,但行蹤完全被這些人掌控,婉清還是有些不自在!她們來到了思雪殿,那些人隻得在外守著,片刻卻隻見公主同謝青楊踏步而出,守候的那些人沒見到婉清,卻也不敢闖進公主的寢殿,隻得幹等著!
快步來到禦書房,婉清說道:“公主,你先離去吧!他們見到你會有懷疑的。”說罷便進了禦書房,果然那些人沒攔她!
裏麵藥氣熏人,賢妃在龍榻旁守著,見到來人,擦幹眼角的淚水,正要離去,卻被婉清拉住了。
“姐姐,是我!”
聽到聲音,賢妃立即反應過來,引婉清來到龍榻前,抽泣著說道:“皇上已昏迷了半個月了,你快叫醒他!”
眼前之人,婉清都懷疑他是不是當初自己見到的那位俊朗溫柔的皇帝,如今他麵色蠟黃,唇角幹裂,形同死屍,隻有那一道道不勻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活著。握起他的手脈,婉清沒想到他病得竟是如此之重!
“禦醫都素手無策嗎?”
卻隻見賢妃撇過頭去,隻哭不答,婉清便知道了答案。出來時,她的心情很沉重,她不忍心看著這樣一個善良,癡心的君主死去!她是宋茗,她占了婉清的身體,她拆散了他們!內疚之際,隻見她身邊突然竄出一道黑影,片刻婉清便失去了知覺!侍衛們趕到時,那道黑影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