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好與否,小丫頭怎會知道。”蘇勝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你不是我,怎麼就知道我不知道,就如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說的好,好一個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隻是,姑娘等了我多久了?”蘇勝說了句誇讚的話,下半句卻是驟然地轉換話題,沒有一絲不自然地問道。
“大概兩個時辰吧!”
“你還真有耐心。”
“蘇勝先生應該自我走進這巷子時就看到我了吧,先生是故意讓青洂等這麼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聞言,蘇勝仰頭大笑,半晌才說“好個聰慧的丫頭。”
“多謝先生誇讚,隻是先生也不過比我大個八九歲,先生怎的一口一個丫頭。”
“八九歲還不多不成?”
“先生以為呢?”
“你這丫頭好生狡猾,這叫我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聞言,蘇勝又一陣大笑,若他說是,青洂想必會說原來八九歲的差距如此大,那豈不是說我該叫先生伯伯了嗎?若說不是,青洂定然就可以駁回他前不久剛說過的差距大。
“這哪是我狡猾。”青洂眨了眨眼睛,說“早就知道先生性格古怪,還是快些將畫給青洂吧,免得到時又反悔了。”
“你既知我性情古怪,又當著我的麵說,不怕我翻臉嗎?”
“先生斷不會與我這等不知世事的丫頭計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蘇勝既然說她是丫頭,那就是了。
“你這般說來,我若與你計較豈非顯得我小肚雞腸。”蘇勝又飲了一杯茶,停頓半晌,又是說道“可我蘇勝就是一個小肚雞腸之人。”這人果然善變,前一刻還笑容滿麵地和你談笑風生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此時卻完全變了臉色。
“蘇勝先生不要生氣,這姑娘年紀輕輕的衝撞了你,還要多多包涵才是。”老鴇倒也是個拿人錢財為人多做事的態度,在一邊幫起了青洂。
“媽媽隻管忙你的就好,這是我與蘇勝先生之間的事,就不勞媽媽了。”聞言,青洂對老鴇故作感激的一笑,卻是下了逐客令,那話裏的意思不就是哪邊涼快哪邊呆著去嘛,老鴇怎會聽不出話裏有話,福福身子,嬌笑著忙去了,這些個人的事還是不插手的好。
“蘇勝先生不是性格古怪,而是癖好古怪,有些時候江湖傳言做不得真。”青洂淡淡的說道“亦或是有些人把性情與癖好混為一談。”
“這就是給你的畫。”蘇勝沒有接過話茬,從背後拿出了一副一人高的畫卷。
“看來先生早就畫好了。”青洂隨意的接過。
“隻等你來取。”
“先生的報酬是?”蘇勝先前說等畫完成後在索要報酬,隻是不知這報酬是什麼。
“你已經給了。”
“?”青洂疑惑不解。
“蘇某人愛好收集全天下的美人圖,剛才讓你等上兩個時辰,如今已經作好了圖,世上知名的美人不多,就那麼幾個,青洂郡主是一個,本以為畫不到,青王把你護的太好。”
“那先生可有畫完?”
“還有兩個。”
“隕盞煙和申屠繡?”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是肯定的推測。
但此次卻出乎了青洂的預料,蘇勝緩緩地搖了搖頭,說“申屠繡是一個,隕盞煙卻不是。”
“她不是?”
“衛國公主是個奇女子啊,當日她尋上我,我第一幅美女圖就是她,也正是看到了她方才想做此事。”
“原來如此,那先生所說的兩位,還有一位是何許人也?”
“她是一個妓女,紅遍天下的傾由憐。”
“是她啊!”青洂恍然,傾由憐此女是出身於舊燕有名的書香門第,國破後被人賣入奴籍,幾番輾轉又成了妓女,而後因其才貌雙絕為天下人所知,很多青年才俊為了見傾由憐一麵可謂耗盡心血。
“可是,以先生的能力畫她也不難。”蘇勝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是他若想,哪裏阻攔的住他。
“我要她自願給我畫。”
“那蘇勝先生為何偷畫我?明明說一聲就好,這是酬勞。”
“我若說這是酬勞,你家爺爺就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畫那副江山圖了,我也畫不到你。”
“這是為何?”
“我怎麼知道,問你家爺爺去。”蘇勝突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你畫也拿到了,就回去吧,回去吧,蘇某人就不招呼你了。”
“先生……”青洂還想說什麼,蘇勝卻已起身,慢悠悠地走了。
見狀,青洂隻好作罷,抱著那一人高的畫卷行出了巷尾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