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冷哼,鄙夷的側過身去:“中山王貴為皇上的親兄弟,要什麼奇珍異草沒有,反而千裏迢迢的跑到奉京,屈尊求藥?”
他的神色很不好,比起上午在謫仙樓見到的樣子,相差甚遠。
我從沒想過,也從不知道,在季涼音的軀殼下,會有這麼一張魅惑眾生的臉,會有這麼高大挺拔的身姿,震懾八方的氣場,他是蕭九歌。
我鬆開行雲的手,獨自來到上位坐下,畢竟我才是這裏的主人:“絕情穀主蕭離歌是王爺的兄長,王爺自該改道去鹹陽,無憂穀小門小戶,恐汙了王爺尊駕。”
他神色晦暗的站在我麵前:“傾城,一定要做的這麼絕情麼。”
我瞥向他腰間的腰帶,突然想起那日在謫仙樓,我曾經送給他一個驅毒避邪的血玉,他恐怕不知道,那塊玉原是塊白玉,隻因是浸過我的血的,所以,通體泛紅,妖冶到極致。而今再看,素白的腰間隻掛著一支折扇與香囊。
他根本就不曾佩戴過。
失望再次湧上心頭:“王爺這話說的好笑,你我不過是相識一場,沒有情愛二字,又何來絕情一說呢?”
說話間,羅洛已經去了藥園子將師父請了回來。
渾身的酒氣頓時充斥著每個人的鼻腔,這並不是師父釀的酒,倒像是從外麵買回來的杏花村。
“傾城啊……。”師父搖晃著身子站到我麵前,醉眼微醺的審視著我,緩緩開口:“當年你娘,長得也是這般容貌傾城。”
“師父想說什麼。”他從不在我麵前提及我娘的容貌,此番卻是……
“不。”他搖搖頭:“師父什麼也不想說。師父……師父想求你一件事。”
我明了的閉上眼睛。他的話尚未出口我便知道是為何而來。這麼多年,便是母親去世我絕食要死的時候,他也從未低聲下氣的同我說過一句話,如今,卻是來要我的命。
“既然要我救人,也總得讓我知道救的是誰不是?”
“不行!我不答應!”行雲大喊出聲,作勢就要抽出腰間的軟劍同蕭九歌拚殺起來。
我死死地扯住行雲的衣袖。
“多說無益,還是讓我見見這尊大佛吧。”
蕭九歌撩起小暖閣的簾子,引著眾人走向暖閣的軟榻上。
那榻上躺睡著一個女子,眉眼含俏,白嫩的鵝蛋臉尚有些許血色,不像是中了劇毒的樣子,再看向她放於胸前的雙手,緊攥著的分明是那塊血玉,心,頓時墜落到穀底,摔得粉碎。
她是中了劇毒,中了閻王笑的人,統共活不過三天,看如今這情形,她是一早就跟在了他身邊的,而他,卻連我辛苦求來的血玉也給了她。若沒了這血玉,隻怕這女子早在來的半路就已經死了,哪裏還撐得到現在。
蕭九歌愧疚的垂下眼瞼,不敢看我:“雲染與我一同長大,昔日對我頗為照顧,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大方的裂開嘴角,笑了笑:“我又沒說什麼,你何必如此不安。”
雲染,季雲染,果然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完顏傾城,你是插足他們中間的第三者,你一早就已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