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傾城要走,涼音反握住傾城的雙手,著急的問道:“城兒……妹妹要去哪裏?”
傾城低頭:“有些事情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可有些事情才剛剛開始,所以我……”
話未說完,傾城便緊蹙眉頭,環抱雙臂,踉踉蹌蹌的趴到床上,以致於疼的打起了滾。
“城兒……!你這是……?!”一時之間,涼音被嚇得手足無措,隻得緊緊的拉住傾城的手,希望能在這個時候,給她一點希望和勇氣。
誰知剛碰到傾城的手,傾城就感覺如同剜肉一般的疼痛,到處都疼,嚇得涼音趕緊縮回手。
“我去叫侍書來!”
傾城連忙拉住要離開的涼音,忍著皮膚接觸的劇痛,艱難的開口:“不要……去。”
“可是……解藥呢?也沒有解藥嗎?!”
傾城再次搖頭。
這一次毒發足足半個時辰,她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
扶起嬌弱無力的傾城,褪去一身濕衣,擦幹身上的汗水,又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涼音上了榻,讓傾城安靜的窩在自己懷裏,眼淚就那麼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一滴一滴滴到傾城潮濕的鬢邊,順著臉頰慢慢滑落。
對於這個剛認識的姐姐,傾城對她有著說不出的好感,無形之間,自己總會莫名的想要依賴她,在她身上尋求保護。
傾城側了側頭,抬起早已無力的胳膊,拂去涼音麵頰上的眼淚,柔弱的望著她:“姐姐還不肯答應麼。”
回想著傾城半個時辰的痛苦和無助,涼音似乎又看到了太師府失火的那一夜,多少親人在浴火中痛苦的掙紮,放佛再現眼前。
無能為力,除了無能為力,自己什麼也不能做,涼音隻是感覺自己又要失去了一個親人,一個……至愛。
如果傾城真的痛死過去,那麼現在的自己會如何?痛不欲生?跟著她下至黃泉?
她想,自己是會的。
“我答應你。”涼音淡淡的道。
不去理會眼神空洞的涼音,傾城扯出了一個微渺的笑容,滿意的閉上雙眼。
這次的毒發比上一次整整長了一刻。半個月不曾毒發,這個結果是傾城早就料想到的,隻是下一次毒發又會是多久,會在什麼時候呢?
她不知道。
這日,傾城改頭換麵,易了妝容,一頭烏黑明亮的青絲高高豎起,涼音從梳妝盒裏挑出一支淡白如雪的梨花簪子將傾城刻意束起的青絲挽起。
梨花,是她二人結緣的花,她喜歡梨花,潔白如雲,淡然悠遠,一如自己喜歡的她一般。
最近的她越來越忙,早上出門直至傍晚才歸。她從不問她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麼。因為她知道,隻要半月之期還沒到,她就一定還會回來。她隻要負責打理好謫仙樓,每天晚上做好她愛吃的菜等她回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