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昏暗的燈光,玉七慢慢的來到一間牢房門前站定,靜靜的看著背對著背蜷縮而坐的兩位女子,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還不肯吃飯麼。”顏玉七淡聲道。
聞聲,司棋才從膝蓋中慢慢抬起頭來:“你真可憐。”
顏玉七輕笑:“哦?”
聽到這聲宛若嘲笑般的輕笑,入畫也慢慢地抬起頭來,眉目神態間滿是鄙夷:“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一切,不是可憐是什麼?”
顏玉七不作答,依然是安安靜靜的站著,好像麵前的兩個女子不是在嘲弄自己,而是在給自己的人生上一堂豐富多彩的思想課。
入畫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向顏玉七,卻忘記了腳上拷著的鐵索,就在離顏玉七兩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你用楚環王製衡皇上,沒有人會想到,在這場生死的拉鋸戰裏,最後坐收漁利的贏家會是你齊王。也許吧,因為這才是你要的結果,不是麼。”
顏玉七雙手負在身後,饒有興味的看著入畫:“連她的丫鬟都那麼出色,你說,若是完顏傾城成了我的妃,這些不屬於我的東西會不會被我盡納囊中呢?”
“哈哈哈……!”司棋冷笑:“看,天還沒黑呢,你就開始做夢了。”
“哼!”顏玉七不再理會,甩手走出暗牢。
要不是看她二人還有用處,自己早就已經親手送她們上路,哪裏容得她們如此放肆。還差兩個,等到另外兩個聚齊在這牢房裏,完顏傾城,你還能不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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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不急不躁的敲門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有些突兀。
穿上剛要褪下的紗衣,傾城輕移蓮步打開房門:“涼音?”傾城笑笑:“是不習慣麼?”
涼音搖頭,吃完晚飯,本想隨便找一家客棧住下,待到第二日再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誰知傾城偏偏不讓,幾番爭執不下,自己隻好住到了這裏,眼見這裏安靜舒適,吃穿一用樣樣齊全,那裏還能說什麼,隨即淡淡一笑:“哪會不習慣……隻是睡不著,想出來走走,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便過來了。”
見涼音似有尷尬,傾城牽起涼音的手坐到桌前,發覺握在自己手裏的手冰的有些嚇人,傾城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件月牙白的外衣披在涼音的肩上,輕斥道:“手這樣涼,出來也不曉得多穿一件衣裳麼。”
緊了緊肩上的衣服,涼音有些哽咽,有多久了,沒想到,今時今日自己還能到家人般的照顧和嗬護。頓時,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出來時不覺得,這會方覺有些冷。”
半個時辰之前傾城收到的曉情樓的回信:季涼音,晉國太師季徹夫之女,五年前家破人亡,流落在外不知去向。
想到這裏,傾城握住涼音的雙手,認真的道:“傾城有一事托付於姐姐,還望姐姐莫要推辭。”
見傾城如此鄭重其事,涼音不禁好奇:“何事?”
“不出半月,我必是要離開這裏的。我知道姐姐孤身一人,且心腸又好。我希望姐姐能在我離開之後,幫我打理謫仙樓,包括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