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長歌剛開門,就見無方守在門口。
“怎麼樣?”
“動用私刑,都是宮中的招數,痛苦而不見傷痕。”
長歌皺眉,她知道邑空狠,卻不知道她狠辣到這種地步。
“小娟怎麼說?”
“她承認佛堂之事是她所為。”
長歌長舒一口氣:“我知道了,你回房吧。”
無方卻看著她沒有挪動步伐。
長歌以為他還有什麼事,站在原地等他說話。
“姑娘,你臉色不好看,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身體要緊。”
長歌知道無方的意思,明哲保身,這裏的是非,還是越少參與越好。
“我明白,你放心吧。”
佛堂又是寂靜一片,弟子們陸續走進,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住持身邊,被捆綁的小娟。
小娟臉上難得的倔強和往日的怯懦謹慎截然不同,這次她的頭是高揚著,在見到長歌走進的一瞬,嘴角竟是難得的牽扯出一絲欣慰的笑。
長歌卻是心中一絞,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充滿愧疚。
細微的變化逃不過邑空犀利的眼神,淡漠的臉上浮現殘忍的狠厲。
“小娟,這是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說。”邑空眼睛掃過一眾弟子,目光停在長歌的方向。
“來南山庵三年了,我仍舊是個小弟子,而其他同時期來的,甚至比我更晚的都已經升為師父的職位,我怎麼能甘心?在宮中不如意也就算了,在這裏也被欺負,我想不通,更憎恨所謂的佛祖,明明一顆悲憫之心該一視同仁,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犯錯他卻一再縱容,憑什麼?”
這一番話說的在場的人無不震驚,呆立原地,想不到平日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娟,居然心中有這樣的心思。可是這一番話,又說出了多少人的心聲。
“所以,你就深夜前來,在佛祖的臉上刻字?”邑空一步步誘導。
小娟梗著脖子:“沒錯。”
“好,既然你承認的這般幹脆,又是自我認罪,念在你為南山庵貢獻了三年光陰的份上,罰你每日清晨挑水,累積一千擔,經書抄寫五百遍,麵壁五日,滴水不進。”
眾人嘩然。
和死罪又有什麼區別,五日不吃不喝,不死才怪。
“日後,誰在膽敢犯這樣類似的錯誤,立即送往帝都大理寺就審,絕不姑息!”
早課在眾人的戰戰兢兢中結束。
出塵一早就聽說了這件事,急急忙忙來找長歌驗證。
長歌點頭:“今後小娟的事情,就要麻煩你了。”
“幫忙嗎?偷偷送飯還是幹粗活?”出塵早就猜到了長歌心中所想。
“盡你所能吧,不過你要小心,不要讓別人抓住把柄。”長歌囑咐道。
“放心吧,我不行了,還有無方在嘛,我們兩個通力合作,一定能保證小娟平平安安的回來。”出塵把手中的花插好,出了房門。
事情遠比想象中要順利的多,邑空隻想找個替罪羊了結這件事,也從來沒有找人監督小娟的行動。畢竟,也算不上重要的角色,既然她承認了,苦果自己吃,罪要自己嚐,邑空也就懶得和她較真。
倒是長歌,近些日子總是覺得自己胃口不舒服,頭重腳輕的,說生病吧,也無其他症狀,於是自嘲錦衣玉食的日子過慣了,現在粗茶淡飯可能是有些不習慣吧。
一個月的時間恍然而過,期間總有磕磕碰碰的小麻煩不斷,但是倒也沒有什麼太過分的事情發生,長歌自己倒還是能應付。
小娟順利通過了懲罰期,來找長歌謝恩。
長歌見她瘦了一圈,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愧疚。
“難為你了。”除了這個,長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