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宮,普賢帶著藍之頌到了玉帝那裏,把事情講述一遍。說是孩子救過自己的命,孤苦伶仃的,想讓他做自己的貼身侍衛。玉帝看了看,覺得這個少年太漂亮了,說不上來哪裏不喜歡,有點害怕跟嫉妒。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更無法拒絕普賢的要求,就答應了。
很多神仙得知普賢新帶來一個侍衛,都偷偷議論著:普賢殿萬年都沒有來過男人,他可是普賢殿唯一的男生。普賢帶著他回了普賢殿,交代宮娥把廂房給他收拾好,讓他住到裏麵。普賢就回了自己的寢殿休息。雖然普賢殿有十幾個宮娥,不知道為什麼很多都宮娥都住在普賢殿的外麵,裏麵隻剩下三個粗使宮娥,樣貌也不聰慧,也不討人喜歡。加上藍之頌,總共四個人照顧普賢的生活。
藍之頌剛來到這裏,對一切都有點好奇。
跑到宮殿外麵,發現有好些神仙都從這裏經過,都要往裏伸著脖子看,即使看不到人影。
有聰明的神仙把他拉到一邊詢問著,發現他就是新來的侍衛,有幾個神仙先後送來好多精美的珠寶,托他送給普賢。
來到天宮的第二日,藍之頌就把各路神仙送的東西,交給普賢。普賢看都沒看:“頌兒,以後這些神仙再送東西,一定不要自作主張。我從不收受任何神仙的東西,因為,我不需要!”
藍之頌看看普賢:“哦,姐姐,我知道了。這些東西,我按照名單再還回去!”
普賢點點頭,普賢專門囑咐少年,普賢殿的宮娥在的時候都要按照規矩來。轉眼間,藍之頌來普賢殿已經多日了,隻要是普賢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就連去朝會,他也會在外麵等候著,眾多神仙都知道,普賢有這麼一個貼身侍衛。
一日傍晚,普賢無事,就讓藍之頌陪著她出去散心,不知道怎麼地就來到普賢洞的洞口。
藍之頌抬頭看看:“姐姐,這普賢洞,你可曾去過?”
普賢望著洞口,歎了口氣:“這裏曾經是我的家!”
藍之頌看著普賢的表情:“姐姐怎麼了?”
普賢一伸手,將自己封住的洞口,打開:“我就是在這裏出世的,也是在這裏學習的武功,這裏就是我所有的記憶!”
藍之頌往裏看看:“姐姐沒有家人嗎?姐姐不必難過,以後有我陪伴著你,我就是你的家人,你的親人,無論天上人間,我都會陪著你!”
普賢沒有說話,直接走進去,在泉邊做了一會兒,又回到自己曾經的臥室,坐在裏麵,對著藍之頌說:“你一直喊我姐姐,也不能白得你這個弟弟,牆上的圖形都是武功秘籍,以後你沒事的時候,就來這裏練習功夫,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你在這裏麵看看,我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藍之頌出去了,在洞裏轉了好幾圈,在泉水邊洗洗臉,又玩了一會兒,躡手躡腳地朝普賢的房間望去,發現她臉朝外,側身躺著,已經睡著了。藍之頌坐在床邊,望著普賢看了好一陣子,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普賢蓋在身上。
第二日普賢醒來,發現少年趴在床邊睡的正香,自己身上還披著他的衣服,看著他那酣睡的樣子,覺得突然有個人陪著也不錯,雖然他的年歲還小,很多事都不懂,人還是很單純、天真的,沒有那麼多的世俗,這也許就是自己讓他跟著自己的原因吧!
後來普賢和藍之頌經常來這裏,普賢在這裏看書,藍之頌在這裏練功,倆人也相互習慣了對方。時間過去了好多年,藍之頌的功夫也逐漸增長,藍之頌也逐漸長大了,而普賢似乎沒有變化,還是老樣子,隻是偶爾對藍之頌有了笑意。
很快三萬年過去了,藍之頌的樣子基本上沒有變化,隻是比原來成熟了一些,也不再孩子氣了。
這日,普賢在寢殿休息,宮娥們都下去了,藍之頌從外麵摘了一些花給普賢送來,發現她睡著了,就偷偷插到花瓶裏麵。看到她的手露在外麵,就輕輕地走到床邊,捧著她的手原本想放進被子裏,可是拿著就不想放下了。藍之頌捧了好久,還是將手放進被子裏,自己坐在床邊。一直等到晚上,普賢醒來,看見坐在床邊的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怎麼不叫醒我,我答應了陪你去普賢洞練功的,睡著就忘記了!”
藍之頌看著她:“哦,沒事的,晚上去,更有意思。”
普賢起來,看看藍之頌可愛的樣子,已經習慣了他經常來偷偷來自己的寢殿,有時候會給自己送來好多花,有時候會給自己送來許多不知名的果子。這三萬多年,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可愛。
藍之頌拉著她的手:“姐姐,走,我們現在就去!”
普賢說:“我還沒有梳妝呢!”
藍之頌回頭一笑:“姐姐,你即使不梳妝也是無人能及!”
倆人來到普賢洞,藍之頌練了好久給普賢看,她覺得這孩子不錯,也很下功夫。
普賢一擺手示意他休息,藍之頌坐到她的身邊,突然臉紅了,低著頭吞吞吐吐地問:“你覺得我怎麼樣?配做你的朋友嗎?我以後能不能喊你的名字!”
普賢沒有看她的表情:“怎麼問這話?你也一直是個好弟弟!”
藍之頌小聲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普賢疑惑:“頌兒,怎麼了,如果你願意,可以對我講!”
藍之頌挪了挪位置,緊緊挨著普賢:“如果我講出來,你不許生氣!不許不理我!不許把我趕走!”
普賢笑了:“頌兒,今天是怎麼了?好,我答應你!”
藍之頌突然站起來,把藏在袖子裏的一朵花拿出來,遞給普賢:“你知道嗎,你在我的仙鶴洞裏躺著的時候,我陪了你三天三夜,那時我很自私的想過,如果你醒不過來,你就會永遠在那裏陪伴著我!我不想讓你走!如果不救你,我會萬分難過!也會自責一生!自那日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對你一見傾心,我就想著要保護你,要跟你永遠在一起。隨你來到了天宮,我勤奮練功,讓自己做到最優秀,也盼望自己快些長大,希望有一天能配得上你!普賢殿雖然華美,那些有名望的沒名望的神仙,經常找借口拜見你。我卻時時擔心,你會喜歡別人!我再沒有機會!隻有在這裏,我才覺得是最開心的,也沒有繁文縟節,也是最真實的我們,因為隻有我們二人!”
普賢聽了他的話,站起來要走,藍之頌一把抱住她:“我不讓你走!”
普賢呆住了,自己從未把他當成大人看,也從未想過。雖然他經常拉著自己的手哄自己開心,經常抱著自己撒嬌,自己覺得他隻是一個少年。跟他在一起的日子的確過的很快,也很開心。自己的確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就像自己習慣吃某樣水果、飯菜,如果哪天沒有了,自己肯定不習慣。自己對他的這種習慣不知道算不算喜歡。自己也曾經聽過類似這樣的告白,最多的就是厭惡,如今從他的口中說出,並沒有覺得反感。自己也不敢確定自己是什麼樣子的心思。好容易掙脫他的手臂,普賢紅著臉跑回普賢殿,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了命令:“以後藍之頌無事不得隨便打擾自己!”
普賢沒有說話跑掉了,藍之頌愣在那裏,猜測著普賢的心思。回到普賢殿,一連多日,普賢都是避而不見,還經常把他派往別處辦事,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的,而且還在別處給他安置了住所,再不能像以前一樣自由出入普賢殿。普賢的態度藍之頌已經明白了。轉眼已經九年了,藍之頌隻見過她兩次,而且普賢外出,從不讓他跟隨。
普賢故意遠離他,覺得他還小,冷落一段時間忘記了。
自藍之頌來了天宮,玉帝就不放心,經常偷偷打探他們二人的消息,也沒發現什麼,所以就沒有動藍之頌。
這日恰好是藍之頌來天宮三萬九千年,藍之頌再次要求見普賢,普賢拒絕了。藍之頌覺得失望,回到自己那裏,提筆寫了一封辭別信,請宮娥代為轉交。自己駕雲回了仙鶴洞,不吃不喝,一連沉睡多日。
普賢外出,三個月後回到普賢殿,看到藍之頌留下的書信,看著清秀的字跡,心裏也覺得有點難過。
想了多日,終於去了一趟他的住所,結果人不在,又去了普賢洞,也不在,普賢猜測著他肯定回了仙鶴洞。
普賢猶豫了三日,在這幾年裏,普賢經常回憶倆人在一起開心的時光,他不在,自己又回到了原點,和以前一樣,冷漠,無視一切,卻從沒有無視過他的存在!因為,畢竟跟他在一起,度過許多浪漫的時光,有時候倆人偷偷下凡去遊玩,有一次倆人都迷路了,在野外露宿了兩日才出來。有時候,藍之頌在街上擺攤賣字畫,會圍上來好多人駐足。倆人曾經在河邊捉魚蝦野炊,令自己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很喜歡這些。
普賢想了想,終於駕雲去了仙鶴洞,到了洞口,普賢打開門,走進裏麵,沒有一絲熱氣,冷冷清清的。來到床邊,藍之頌躺在那裏,眼睛深陷,顴骨凸出,臉色蒼白。普賢撫摸著她的臉,輕輕喊了兩聲:“頌兒、頌兒。”
床上的人沒有醒來,也沒有說話,普賢看他沒有一點動靜,拿起他的手臂,一看氣息微弱,再看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多日沒有吃東西,也沒有練習仙術。自己有時候練習仙術多日不吃東西也不會餓,自己道法高深,根本無礙。
普賢回憶了下書信的日期,知道他已經躺在這裏四個半月了,心裏不禁有點焦急:“頌兒、頌兒,你怎麼這麼傻!”
普賢站起來,定了定神,念了幾句咒語,雙手向前擺了幾下,單臂一伸,屋裏瞬間白霧滾滾,仙霧繚繞,倆人被仙霧淹沒了。
過了好長時間,普賢停下手,額頭上滲出汗珠,覺得有點累,坐在床邊。休息了好一陣子,仙霧漸漸散去,再看看躺著的人,臉色比剛才好了一些,普賢拿起他的手臂把把脈,又放下,才算心安。她知道,過不了多長時間,藍之頌就會醒來。
已經是晚上了,藍之頌還沒有醒過來,普賢坐在床邊,倚著床頭的桌子睡著了。
半夜裏,藍之頌慢慢醒來,睜開朦朧的眼睛,屋裏不知何時亮起之光,床邊還坐著一個人,一個熟悉的背影。他強打精神坐起來,看著普賢看了好久,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自己也坐在床邊緊緊抱著旁邊的人,閉上眼睛也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