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比得上瑤織仙子你,用的一手毒辣好手段,就連宋念那個孩子都不曾放過。”一想到宋念受的苦楚,林染就心痛不已,對瑤織的恨意就多了幾分。
“藥是你喂給宋念的,他是你害的,如何往我身上推?”瑤織仍舊垂死掙紮。
東華帝君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道,“事已至此,你仍舊嘴硬,與你多說無益。真人,借你鎖仙繩一用。”
虞鳧真人連忙從腰間解下一條金晃晃的繩子,由南笙送過來,遞到了東華帝君的手上。
瑤織不敢置信的問,“你竟要如此待我?”
東華帝君一言不發,鎖仙繩沾到他手上,仿佛就有了生命。繩子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朝著瑤織襲過來,瑤織甚至來不及躲避,就被鎖仙繩捆住了。
東華帝君攥著繩子的另一端,這才看向林染道,“與我一同去天庭嗎?”
林染歪著頭想了想道,“自然是要去的,強加在我身上的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還得洗刷掉才好。”
東華帝君點了點頭,又道,“這皮囊不適合你。”
“保命的偽裝而已。”林染語氣平靜的說,“你與瑤織相識相知數千年,當真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東華帝君癡癡地看著她說,“她不該傷害你。”
“說到底,她對我的傷害,都是你縱容的,不是嗎?”
東華帝君垂著雙眼,不知該說什麼好。
“動身吧,若是被帝嚳發現,都走不成了。”林染無意與他爭執,隻想盡快了結這些事,帶著宋念去人間玩樂。在鬼市做了那場詭異的交易之後,林染就惴惴不安,仿佛早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隻想在餘生,盡量彌補宋念,將宋念所缺失的母愛都補給她。
正因為有這麼一個念頭,林染隻想這件事能速戰速決。
東華帝君點了點頭,拽著瑤織就往門口走,虞鳧真人垂手立在一旁,等著東華帝君先行。林染走到南笙身旁,歎了一口氣,低聲說,“你不該蹚這趟渾水的。”
南笙嘴角露出了令人費解的笑容,林染並不曾在意,徑直跟在了東華帝君身後。
還沒有走兩步,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巨大的疼痛迅速的襲遍全身,她甚至還聽到了利器穿透皮肉深深紮進內髒裏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隻是對象卻不同。
林染不敢置信的朝身後看去,隻見南笙一臉獰笑,盯著林染道,“帝嚳急需你的心髒入藥,你怎能走?”
腥甜的血腥味從嗓子裏湧了出來,她一張嘴,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嘴裏湧了出來,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有這麼多血。
原來,妖魔的血也是紅的。
“阿染!”東華帝君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她還看到了那張焦急、擔憂、痛苦的神色。這樣的東華帝君與記憶裏的某處重合在了一起,讓她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東華帝君像一陣風一樣吹了過來,南笙被一掌打飛,高高地拋起,又重重的落下來,林染甚至沒有來得及觀察南笙的表情,就落入了一個十分溫暖的懷抱。
在此之前,林染一直覺得東華帝君的血是冷的。
一個連自己的妻子、孩子都護不住的神仙,有什麼用?
躺在東華帝君的懷裏,林染也沒有控製住不停往外冒的鮮血。
“沒用的,是誅仙劍,沒救。她的心隻能留在魔界,必須成為魔君的藥引!”南笙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笑容看起來瘮得慌。
東華帝君咬牙切齒,林染也覺得心裏堵得慌。
千算萬算,本以為隻要對付瑤織就能圓滿的完成任務了,卻沒有想到會被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人類給捅了黑刀子。
在林染的記憶裏,南笙又呆又傻,總覺得他會吃虧上當。即便在鬼市相遇,她也不疑有他,隻想護著他,不願讓他涉險,這才隱瞞了一些事情。沒想到,掏心掏肺的為他著想,最後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不能死,這是林染腦子裏出現的第一個念頭。
她答應了宋念,要帶著他離開昆侖,去人間的,她不能食言。
林染強撐著坐起來,推開了東華帝君,屏氣凝神,插在背後的那把誅仙劍迅速的從身體裏飛出來,劍柄撞到了南笙的胸口,南笙被撞的連連後退,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誅仙劍掉落在地上,南笙張口就吐出一口血來。
即便如此,南笙依舊紅著眼盯著林染,他的眼中冒著光。隻要將林染的心髒雙手奉到魔君眼前,那他何愁不能長生不老?
“你這孽徒可知你造了什麼孽!”回過神來的虞鳧真人痛心疾首,“你怎的如此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