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在何處？”
“魂魄不全。”無麵怪指著牆上數張人皮道，“這些都是因此而賣不出去的。你們若真誠心買人皮，我也不能坑害你們，這些有瑕疵的人皮是不能賣給你們的。”
“這些人皮，你是從何的來？”
“有人賣消息，我隻管去收取。”
“這些人的人皮被你收來之後，她們會怎麼樣？”
“氣將斷未斷，黑白無常還未來得及將魂魄勾走，此時的皮囊最為上等。若是趕得晚了，魂魄被黑白無常勾走了，這樣的皮囊就沒有用處了，自然也不會被帶到鋪子裏來。”無麵怪沒有直接回答林染的問題。
林染心中一沉，此時才明白，係統一開始就撒了謊。
在快穿世界中，即便任務沒有完成，事情沒有理順，都會被迫從宿主的身體中擠走。不是因為宿主迫不及待的要回來接收她拚下的勞動成果，而是宿主大限將至，她們急著回去安排後事。
林染問係統：事到如今，還不肯說實話嗎？
係統歎了一口氣說：宿主，已經經曆了這麼多事，我以為你至少有點腦子了，沒想到還是個智障。
林染：你什麼意思？
係統：無麵怪說了，鬼市裏的時間，和你知道的時間是不同的。鬼市從不被空間、時間、次元所束縛。你所有的宿主都順著你安排的軌跡生活著，但是人一出生就是向死而活，無論那一生多精彩、多絢麗，生命總歸是要結束的。鬼市是在她們陽壽將盡的時候才去收取她們的皮囊，故而我並沒有說謊。
林染：為什麼我所有宿主的皮囊都在這裏？
係統：追根究底，她們不過是個容器。很多事情，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那樣，你得用心去感受，而不是去無端的猜測、定性。宿主，在寬慰宋念的時候，你說的頭頭是道，為什麼到了你自己身上，你卻看不透了呢？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會有怎樣的際遇，你都不該拒絕成長。宋念要做的事，也是你該做的事。
林染心中一片茫然，係統又道：別忘了你來鬼市的初衷，鬼市有鬼市的規矩，如果耽擱久了，你或許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們要買皮囊嗎？”無麵怪開始兜售，“這邊的皮囊十分新鮮，魂魄俱全，隻要穿上，絕對貼合你們的身體。若是願意，皮囊可以與你們融為一體。”
“不，我們不需要皮囊。”林染斬釘截鐵的說，“我需要讓我的孩子醒來的方法。”
無麵怪愣了許久之後才以腹語道，“你願意用什麼來交換？”
南笙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道，“我隻有這麼多。”
“凡間的東西在鬼市是無法通的。”無麵怪道，“在鬼市買賣，用的不是凡間的貨幣，而是你們身上的東西。有用靈力作為交換，有用靈魂作為籌碼，隻看你們舍得放棄什麼。”
“愛情。”林染斬釘截鐵道，“永生永世的愛情，能作為交換嗎？”
南笙目瞪口呆道，“小妖，你……你這是要舍棄七情六欲嗎？”
腦中閃現過無數個片段，那些人雖模樣不同，但都有一個相同的名字——宋延君。
他的笑、他的好、他曾說過的每一句話都猶在耳畔，隻是當時她有口無心，隻隨意看看、聽聽。後來，她初識得愛情的模樣，又很快的被收走了。
所謂的愛情，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角度，感受都是不同的。
而今，得知前因後果，得知所有的愛恨情仇，之前的那些好似乎都站不住腳。
“旁人的愛情自然不能換取任何東西，但是你不同。”無麵怪道，“你的愛情可以作為交換，隻是還不夠。”
“你有什麼要求。”
“你的靈魂似乎很有趣。”無麵怪道。
南笙一把將林染護在身後，“小妖，你絕不能答允這種要求！”
“既然免不了一死，這些留不留又有什麼意義？”林染輕笑，“終歸是要化成塵土的，你既想要，待我陽壽將近時，來拿就是。”
無麵怪又道，“我是做生意的，利弊還是要說與你聽。你既將靈魂賣與了我，永生永世再也入不了輪回。若有幸遇到買主，皮囊和靈魂有了歸途，趁機侵占買主的身體，這才能重獲自由。若無能力侵占買主的身體，皮囊不過是件可以隨意丟棄的衣服。”
“小妖——”南笙看向她，搖了搖頭，“絕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