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況且我更擔心一旦童林被家人所累,做了棋子,甘心赴死之後,心狠手辣的主人為了斬草除根以絕後患,童家就此絕後。”林染說的理直氣壯,倒是童林臉上血色盡失。
老夫人歎了歎道,“三丫頭,你嫂子言之有理。”說著便看向跪在地上的童林道,“你的一家老小由我照拂,不論你曾做過什麼,抑或受人唆使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隻要你老實交代,我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童林看了看宋旭日,又看了看老太太,踟躕半晌才道,“老夫人明鑒,小人不該利欲熏心,背叛舊主,投靠新主。但若小人不依命行事,恐一家老小有性命之憂。”
宋旭日聞言,神色稍緩,而老夫人的神色就複雜起來,“你投靠的新主是誰?”
童林連忙搖著頭道,“小人不敢說。”
“我如今雖老邁,但在宋家還是能說得上兩句話的,誰也不敢當著我的麵對你下殺手!”
童林哆哆嗦嗦的看了一眼林染,隨即又迅速的垂下了頭,愣了半晌才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指向林染,“老夫人問話不敢不回,小人的新主乃是少夫人。少夫人許諾,隻要將二少爺置於死地,宋家產業便就是她囊中之物,到時候我作為有功之臣,斷然不會虧待小人。小人利欲熏心,竟將少夫人的話當了真。今日少夫人命小人前去刺殺借住在酒樓的趙誠,說一旦殺了趙誠,便能嫁禍給二少爺,二少爺的前途就此完了,她和大少爺就有指望了。”
說完之後,童林又對著老太太磕了幾個頭,“老夫人,小人縱然是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隨意攀咬主子,更沒有腦子謀劃這麼陰毒的事情,還望老夫人明察。”
老夫人看向林染,冷聲道,“阿染,你有何話可說?”
林染不慌不忙的垂手作揖道,“奶奶,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童林,不知可否?”
“可。”
得了老夫人的首肯,林染繞著跪在地上的童林身邊走了幾圈,也不著急問話,隻是邊慢慢踱步,邊打量著幾乎要將腦袋垂到地上的童林。
走了三四圈之後,宋嫻兒忍不住問道,“嫂子,你有話就問,大家夥都還在這裏耗著呢!”
林染瞥了宋嫻兒一眼,那眼中的狠厲讓宋嫻兒嚇了一跳,滿肚子的話盡全數咽了下去。
又走了兩圈這才不疾不徐開了口,“你既說已經攀附上我這個新主,與你接頭的是誰?”
“您身邊的貼身丫頭,小圓。”
“什麼時候?”
“半月前的一個晚上,具體時辰記不清了。”
“什麼地點?”
“後花園的假山下。”
“有何信物為證?”
童林一時結巴了,立即將視線遞給宋旭日,林染又道,“你看舊主沒用,一旦他開口幫你,這事情的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童林忙梗著脖子道,“事發已有一段時日,小人一時記不清了。”
“暫且當你記不清,那麼我命你做了那麼多殘害二少爺的事情,不可能一點好處都不給你吧?我打賞給你的碎銀子、銀票和首飾總有一些吧?”
童林忙道,“近日家中突發事故,急需用銀子,小人便將少夫人打賞之物變賣了,以應付家中事。”
“何時、何地變賣?”林染咄咄逼人,完全不給童林思考的機會,“可有憑證?”
童林道,“小人急需用銀子,哪裏管什麼地方,隻要有人出銀子,就賣了。”
林染朝著老夫人拱了拱手道,“奶奶,孫媳問完了。”
“你可沒有洗脫你的嫌疑,這就問完了?”宋嫻兒忙補了一句。
站在林染身後的小圓不樂意了,連忙道,“紅口白牙瞎冤枉人!我可沒有收買你!”
童林待要狡辯,一直沉默的宋延君這才打起精神道,“自打我娘子接手酒樓之後,凡事親力親為,很少假借他人之手。小圓雖是貼身侍女,但因是奶奶和母親千挑萬選派過來的,自然不敢隨意使喚,平日裏也隻是做些端茶遞水的事情。雖說我娘子忙著酒樓裏的生意,卻也沒有忘了奶奶和母親,平日裏做了新菜式或者點心都是小圓送到奶奶和母親院中。”
說到這裏,宋延君笑了笑說,“這宅中有人享福享樂,有人手腳勤快,白天忙酒樓,晚上便泡在廚房研究什麼樣的吃食適合奶奶和母親。試問,出現在奶奶和母親院中的人,又怎麼會作為聯絡人去收買旭日身邊的心腹?”
小圓連忙點了點頭,隨即又站到林染身後。
“這不代表這個女人沒有嫌疑!”宋嫻兒顯然是想將林染就此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