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君突然沉默了,隨即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看向坐在地上的林染,眼中情緒萬千,最後蹲在了林染的跟前,伸手捧起了她的臉,與她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他說,“阿染,若是到了那日,我們能不能不和離?”
林染一直沒有搞明白宋延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也沒有勇氣去問一遍那天晚上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在林染沒有搞懂宋延君意圖之前,知縣的寶物不僅沒有找回來,市井流言四起,說知縣要對宋家產業巧取豪奪。
這都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京中突然派出了欽差大臣,目的地便是這裏。
據說是有人進京告禦狀,知縣巧取豪奪,搜刮民脂民膏,貪汙受賄之事。
知縣大人猶如驚弓之鳥,哪裏還敢繼續對林染的酒樓下手!
這不,酒樓的生意依舊風風火火,林染忙的充實,錢賺的也開心。
可是錢多多的處境就不那麼順當了,在錢多多的挑唆下,知縣派出那麼多衙役搜索寶物的去處,以至於消息走漏,引得上麵注意。
曆朝曆代以來,男人做錯了事,總要拉個女人背背鍋,而錢多多就是那位背鍋俠。
為了能在這場劫難中求得生存,知縣大人是求爹爹告奶奶,更為了討好上級,直接將背鍋俠錢多多送給了知府,讓錢多多以美色動之,請求知府撈自己一把。
知府是個狠人,美人是收了,卻沒有答應撈知縣一把。
所以,欽差大臣到了之後,知縣的烏紗帽就被擼了。欽差大臣擼了知縣烏紗帽之後,又去知府府上坐了坐,隨後知縣還沒來得及叫冤,就在牢中吞金自殺了。
知縣完蛋之後,百姓一陣叫好,欽差大臣動身回去的時候,城中百姓爭相去送,一直送到城外五裏坡。
此事草草了結,完全出乎林染預料。至於進京告禦狀的人是宋延君安排的,具體是什麼身份,她也不知道,隻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如此順利。
林染:我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係統:你產生了錯覺。
林染:真的,這事情解決的太順利,我總覺得哪裏有什麼大坑等著我去跳。
係統很無語的盯著林染:你是不是有什麼被害妄想症?
這次換林染很無語了,不過生意蒸蒸日上,心裏倒也歡喜。
這廂林染正高興,那邊宋延君卻忙翻了天。
不為別的,就為了扳倒宋旭日而努力著。
林染看著正在不停往嘴裏塞點心,被噎得直伸脖子的瘦弱少年,實在不忍心,連忙給拍了拍背,又遞上了一杯茶水,“慢些吃,沒有人同你搶。”
那少年雖然點著頭,但是往嘴裏送點心的動作可一點都沒有慢下來。
直到他再也吃不下去,這才舔了舔手指頭,停下了往嘴裏塞食物的動作。
“吃飽了?”林染低聲問。
少年點了點頭,林染看向宋延君問,“你是想將這少年安置在酒樓之中?”
宋延君歎了一口氣說,“隻能安置在這裏,還不能讓他露麵,若是讓仇家瞧見他,怕是會沒命。”
“朗朗乾坤,還能謀害人命不成?”
“在這裏,隻要有錢就沒有擺不平的事情。”
少年期期艾艾的看向林染,一雙如墨的眼眸滿含淚水,似乎隨時都能奪眶而出。
“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趙誠,十四歲。”少年抽泣了兩聲之後才回道。
“聽口音不是本地人。”林染疑惑的看向宋延君,“你是從何處弄來的這少年?”
宋延君憐愛的摸了摸趙誠的腦袋,“是個可憐人,你好生照應著吧,莫要讓宋旭日發現就成。”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林染若還是不明白,那就真的愚蠢了。
安置好了趙誠,林染才有機會聽著趙誠的遭遇。
趙誠是一路逃往過來的,本欲進京告禦狀,但半路被劫,被打的死去活來,本該是沒命的,誰知碰到了阿影和宋延君。
宋延君一時心生不忍,便讓阿影將其救了下來。
救了人,總不能撒手不管,任其自生自滅。阿影為其抓藥,期間宋延君詳詢了趙誠為何被打,身世如何。逃亡大半年的趙誠就跟乞丐似的,很長時間沒有人跟他說過話了,見有人詢問,當即竹筒倒豆子似的給倒了出來。
聽聞經過之後,宋延君大有踏破鐵鞋無覓處之感。
誰曾想,不過順手救了個人,宋旭日的把柄就弄到了手呢?
“若是趙誠告到官府,宋旭日會因此前途盡毀嗎?”林染看向宋延君問,心裏卻已經在謀劃,若是趙旭日就此完蛋,自己往後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