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看著氣急敗壞的錢多多,朗聲道,“我雖不太明白你為何恨我入骨,但企圖用這般惡毒的借口害宋家著實可恨!”
“明明就是你,為了不讓酒樓落入知縣夫人手裏,弄出的這計謀!”錢多多完全不敢置信,這麼短的時間,林染能將那一大批寶物送到什麼地方藏起來?
寶物數量不少,弄到手後,來不及轉移,隻能放在宋家及其產業中。
在沒有任何內鬼的情況下,那批寶物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錢夫人,以己度人是你最大的毛病。今日我可是將房契、地契都帶來了,是知縣夫人不曾出現,你怎能在我頭上扣上這麼一個大帽子?再者說,宋家產業眾多,也不少一個酒樓,我何必為了這麼一個酒樓得罪官家?難不成我真不想宋家好?”
錢多多等著林染,滿腹的話語卻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錢夫人,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還請您出去,我們要打烊了。”林染冷淡的說。
不肯相信林染清白的錢多多不情不願的從酒樓中出來,惡狠狠說,“我一定會找出被你偷走的那些東西,也一定會將你們投入大獄!”
“我們等著呢!”林染回了一句,錢多多咬牙切齒的扭頭就走。
“這是正麵杠上了?”宋延君問。
林染點了點頭,“錢多多不僅跟知縣夫人聯手了,宋旭日和宋嫻兒已經知道你裝病了,所以在知道你沒生病的情況下,可能會狗急跳牆,你做好應對的準備了嗎?”
“應對之策早已做好,我隻是缺乏一個契機。”
林染不解的看向宋延君,宋延君神色輕鬆的說,“必須在老夫人麵前揭穿這些蛇蠍之人的契機,收拾這些人,自然不能我親自動手,若是我親自動了手,便是兄弟鬩牆,遭人唾罵。”
“你的意思是說,由你親手引導,讓老夫人和老爺親自發現這件事,親手解決這些不軌之心的人?”
宋延君微微點了點頭,林染嗤笑道,“都是宋家的骨肉,你確定這些人在沒有道德問題之前,老夫人舍得下這樣的狠手?”
“宋家差一點斷送在他們手裏,宋旭日的手上也沾著不少鮮血,隻要事情鬧大,老夫人便是想睜隻眼閉隻眼,隻怕也難。”宋延君幫著林染將店門關上,拉著林然的手往回走。
“可老夫人是你的親祖母,你忍心讓她麵對這樣殘酷的場麵?”
“跗骨之蛆若是不除,傷口如何能痊愈?縱然一時之痛,總好過宋家敗落在他們的手中。”
林染歎了一口氣說,“這事兒還是再好好考量考量吧,老夫人年事已高,若是突然將這事鬧大,老夫人撐不住……你可要留下一生的遺憾了。”
宋延君緊緊地握住林染的手,心中感慨萬千,末了也隻是說,“老夫人經曆了許多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脆弱。”
路上,宋延君問,“那些寶貝送出去,心中當真沒有半分不舍?”
“自然舍不得,但到底不是自己的東西,擱在手裏就是一個大麻煩。你瞧,錢多多已經盯上我了,打從今天開始,在沒有找到那些寶貝之前,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縱然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將那些東西壓在手裏。”
宋延君借著燈籠的光看了看身邊的女人,由衷的歎道,“往後的日子,怕是沒有那麼好過了。”
“知縣大人的日子也很艱難了,錢多多的靠山不穩,也不知道她心裏有沒有點數。”
“錢夫人是個聰明人,自然懂得取舍。”宋延君低聲道,“你該為你自己擔心才是,怎麼擔心上了旁人?”
“我哪裏是擔心她,我這是防備她。若是錢多多真的傍上了更厲害的官場之人,捏死我們猶如捏死螞蟻一樣。”林染歎了歎,“做商賈的若是沒有權勢做靠山,真的得夾著尾巴做人,不過很多事不是夾著尾巴就成的,譬如這次知縣夫人開口討要賄賂一事。寶物失竊隻能拖延一時,此事還尚未解決,若是安排的那條線遲遲不到,這酒樓還是得雙手送給知縣夫人。”
“不過是些身外之物,送就送,沒什麼打緊。隻是她欺人太甚,竟想奴役我宋家的人,我豈能忍讓?”說起這事,宋延君的火氣就蹭蹭往上冒,不過在看到林染那張臉的時候又平息了下來,“我定會護你周全。”
林染下意識道,“不用,我有能力護住我自己,你忙你自己的就成,不必分心在我這裏。”
宋延君突然覺得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