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頭若是不進去，我乾坤就沒命了！”曹氏神色淡定的看向林大川，“她進去不過是賣賣身，又不要命，有什麼打緊？一旦我乾坤中了狀元，將二丫頭接出來，有狀元郎撐腰，誰敢瞧不起她？”
“繼母既想的這樣開，那也很好。”林染不疾不徐的說，隨即看向林大川，“爹，我和哥是您親生骨肉，而趙乾坤姓趙可不是姓林，便是現在進了林家，那也不是林家的種。您若是心善，見不得趙乾坤去死，我這裏倒是有個法子能保住他的命。”
林大川心中一喜，忙問，“什麼法子？”
“送繼母進窯子，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再加上繼母的手段，定然能成為青樓的搖錢樹。到時候傍上了有錢的員外、公子之類的，說不定還能做個偏房，可不比在我們這樣一窮二白的家裏受苦強得多嗎？”林染順著曹氏的思路給指了條明路。
誰知，曹氏聽完，立即指著林染的臉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算計到了老娘頭上，你也不看看老娘是誰！”
“怎麼著？就許你送我進去，不許我們家送你進去？身為繼母，竟如此惡毒，實該沉塘以儆效尤！”林染疾言厲色，轉而看向林大川道，“爹，為了討女人的歡心，便琢磨著將親生女兒送進那種地方，您的良心不會痛嗎？對得起我娘嗎？”
林大川不敢看林染，林染依舊步步緊逼，“今日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若是不能給，便去裏正家裏，讓裏正做個主。這天底下還沒有出過為了填房的便宜兒子，要賣親生女兒抵債的荒唐事！”
林大川一聽便慌了神，縱然他再荒唐也知道一旦去了裏正家裏，這事兒在村子裏傳開了。
一旦傳開，鄉裏鄉親對他指指點點，他可受不得。
“二丫頭，爹哪裏有這種想法？”林大川連忙道，“不過是在擔心你弟弟。”
“他姓趙，我姓林，我可沒有這種吃喝嫖賭樣樣來的弟弟！”
林大川被堵得半天沒接上話，倒是曹氏扯著嗓子道，“你這個死丫頭，我兒子好好讀書，哪裏沾染上什麼吃喝嫖賭？倒是你滿嘴胡話，實該……”
林染一陣冷笑道，“怎的？事到如今還不肯承認，你的兒子沒有讀書的命，你也沒有做狀元娘的命。”
“你渾說！”趙乾坤立即回嘴，“我讀書不知道多好，夫子時常誇讚我，說我文章寫得好。”
“讀書好不好，不是憑你紅嘴白牙這麼一吧嗒就成事實的，你既說夫子誇你文章寫得好，我們這就去學堂問問，問問你多久不曾去應卯，問你與誰廝混，你敢去嗎？”
趙乾坤瑟縮了一下，雖然曹氏將他送進了學堂，周圍都是有錢家的少爺、公子，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人人身邊都有小書童。便隻有他，穿的是打補丁的衣服，腳上是草鞋，吃的是窩窩頭就鹹菜，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不光是如此，在學堂，就是一個小書童都能瞧不起他，就更別提那些少爺了。大家都是人，都是來讀書的，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
趙乾坤心理越來越不平衡，再加上那些少爺誠心戲弄他，以至於趙乾坤最終走上了回家騙錢，出去跟那些少爺吃喝玩樂的日子。
讀書？誠如那些少爺說的，讀書有什麼用？情願牡丹花下死，也不讀那些勞什子之乎者也。
跟著那些少爺進青樓見世麵，趙乾坤才發現這世上任何事都比讀書來的輕鬆，特別是青樓裏的那些姐姐，身子軟軟的，渾身都散發著香甜的氣息，真想一輩子都沉溺在姐姐們的溫柔鄉裏，再也不醒來。
算起來，趙乾坤已經有好些日子不曾去學堂了，吃住都在青樓和賭坊。一開始還能借著學堂那些少爺的名號應付應付那些龜奴，誰知道後來那些人見他實在拿不出銀子，便下了最後通牒。
這不，趙乾坤得知了消息，連忙從窯子裏跑出來，路上就撞見了林染，頓時心生惡念……
現在林染提出要去學堂詢問詳情，趙乾坤哪敢啊！
“憑什麼你說去學堂就去學堂，學堂可是讀書的地方，豈是你這種下三濫的貨能去的地方？你若是去了，便是玷汙學堂！”趙乾坤揚言道。
林染雙手環胸，冷眼看著跳梁小醜一樣的趙乾坤道，“你是不敢去，怕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敗露。爹和繼母還是死了奢望的心吧，趙乾坤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狀元郎，便是童生也考不上！”
“娘，她咒我！”趙乾坤立即拉著曹氏的臂膀道，“她心生嫉妒，咒我考不上童生。這說出的話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今兒要不將她賣了，搞不好兒子今年真的考不上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