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趙乾坤急的說不出話來，現下也慌了神，連忙找地方躲。
都到了這個時候，曹氏即便再蠢笨，看到兒子的反應，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進窯子是真，去賭坊也是真，根本就不是林染挑撥離間！
但曹氏心裏還隱隱存著一絲希望，一把抓住兒子的手臂問，“乾坤，你老實告訴娘，這賤蹄子是在騙人是不是？”
趙乾坤幾乎要哭出來，身體也控製不住顫抖，哆嗦著說，“娘，您可千萬別讓那些人把我抓走，我被抓走就再也沒有活路了……”
曹氏猶如晴天霹靂，愣了半晌才伸手捶了兒子幾下，“你這個……我辛辛苦苦送你去學堂，就指望著你能中個狀元讓你娘我享享清福，你竟……竟去那種醃臢地方瞎混，你可讓我怎麼跟你那死鬼爹交代？”
趙乾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娘，我跟你保證，就這一次，隻要你給我還了錢，我肯定好好讀書，考個狀元回來。”
“你欠了多少？”
趙乾坤躲躲閃閃，哆嗦著伸出一個手指頭，曹氏道，“八兩銀子？”
趙乾坤搖了搖頭，曹氏心頭一沉，聲音有些顫抖，“八十兩？”
趙乾坤依舊搖了搖頭，曹氏的心涼了半截，心如死灰道，“八百兩？”
趙乾坤點了點頭，曹氏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要不是趙乾坤眼疾手快，扶住了曹氏，曹氏鐵定得摔個狗吃屎。
坐在地上的曹氏愣了半晌才哇的一聲哭出來，“八百兩，你娘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八百兩，你讓我去哪裏給你找八百兩銀子？”
趙乾坤不慌不忙，將手指指向了林染，“娘，她有八百兩銀子。”
“渾說，你就是把她買了，也湊不齊八百兩！”話一出口，曹氏就愣住了，連忙看向趙乾坤，趙乾坤使勁的點了點頭，“隻要將這賤蹄子賣到窯子裏，她就能成為搖錢樹，還怕還不了錢？”
“大川不會同意。”
“娘，咱們偷摸將人賣了，再告訴林大川，這賤蹄子跟人私奔了，生米煮成熟飯，讓這賤蹄子成了真正的窯姐，林大川又能怎麼樣？”趙乾坤盯著林染咬牙切齒的說。
曹氏眼珠子一轉，立即道，“這是個好主意，你趕緊抓住這賤蹄子，別讓她跑了！”
林染不慌不忙的衝著門外道，“爹，哥，你們可以進來了。”
林文武第一個衝進來，他氣勢衝衝，直接衝到了趙乾坤跟前，趁著曹氏還沒有反應過來，趙乾坤已經被林文武摁倒在地。
“林文武，你想幹……”趙乾坤恐慌著說，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林文武的拳頭已經招呼上了，敢算計二丫頭，你怕是不想活了！”
林文武一連打了好幾拳，趙乾坤甚至開始哭叫著求饒，曹氏才反應過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去推林文武，“你憑什麼打我兒子？我兒子可是以後的狀元，等我兒子考上狀元，一定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林文武氣的臉通紅，結巴著說，“這世上還有將姐姐賣進窯子裏的狀元郎？”
“又沒有真的賣進去，你急什麼？”曹氏冷聲道，“你打我兒子的事情，我們慢慢算！”
鼻涕眼淚一大把的趙乾坤立即爬起來，躲在曹氏身後，擦了擦嘴角的血伸給曹氏看，帶著哭腔說，“娘，出血了，他把我打出血了！”
曹氏瞥了一眼，隨即看向手足無措的林大川說，“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再責怪乾坤也沒有用。我們家連八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就別提八百兩了。討債的來了，隻能將二丫頭和老大家裏的拉去抵債，倒不如我們主動點將二丫頭送進去，保住老大家裏的。”
林大川抓著頭發，不知說什麼好，林染冷眼看著林大川，語氣冰冷問道，“爹也打算將我送進窯子，給你便宜兒子抵債？”
“二丫頭……”林大川窘迫著喊了一聲，再多的話也憋不出來。
曹氏手腳並用爬到林大川跟前，仰著頭看著他說，“大川，我們的兒子往後一定能考上狀元，隻要考上狀元就能出人頭地，到時候將二丫頭從裏頭接出來就是了。若是二丫頭見死不救，我們的兒子隻有死路一條，你覺得你能靠著老大和二丫頭出人頭地嗎？你不能！你隻能靠著我們的兒子，所以將二丫頭送進去，對我們來說百利無一害啊！”
林大川神色微動，像是有些許被說動了。
林文武自然也看出來了，忙道，“爹，阿染可是你親生的閨女，窯子是什麼地方，你是知道的。阿染一旦進去，這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