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師傅的話還是那麼的謙和,甚至還帶有一絲關切,讓汪少頓時有種難言的愧疚。
就在1分鍾前,自己還在廚師長辦公室偷看員工的花名冊,而塗師傅卻處處顯示出關心,這不得不讓汪少產生出愧疚。
要知道,汪少並不是真的來這裏應聘上班,也不是來這裏學什麼烹飪技術,隻是想找到二叔兒子套近乎,完成二叔的最後一個願望。
自己隻是一個來應聘的新人,塗師傅如此的關心讓汪少在愧疚中也有些許感動,當即憨笑著應了一句:“塗師傅,謝謝你。”
塗師傅嘿嘿一笑:“沒什麼,我見你人年輕,可以塑造成有用之才,如果你覺得墩頭的活辛苦,我可以給你安排更好的工種。”
“嗯”汪少重重的點點頭,心裏對塗師傅又增加了幾分好感。
想到自己來海洲大飯店的真正目的,汪少趁勢假意歎息一聲道:“塗師傅,如果在這裏做得不好,想離開需要辦理什麼手續嗎?”
汪少的本意是想通過這個答案,能夠窺探出二叔兒子的去向。
“你有什麼困難盡管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塗師傅隨口應了一句,滿帶疑惑地望著汪少端正的國字臉接道:“至於在我們這裏上班,如果自動離職不需要辦理任何手續,但這樣就得不到工錢,算是自動離職。”
好霸道的條款!
汪少暗暗咋舌的同時,也有些失望。
照這麼,假如二叔兒子是自動離職的,就連廚師長也不知道他去哪裏。
已經冒到喉嚨的疑問被汪少硬生生壓了下去。
覺察到異樣的塗師傅隨即問道:“少,你有什麼困難現在也可以提出來,不定我可以給你幫助。”
經不住塗師傅一再的詢問,汪少索性回道:“塗師傅,其實我來海洲大飯店是朋友介紹來的,要我到這邊找一個熟人。”
塗師傅微微點頭,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沒有插話。
汪少接道:“但是這個朋友現在好像不在這裏做了,所以我也在猶豫,還要不要在這裏做。”
“他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崗位?”塗師傅饒有興趣地接了一句,眼光沒有離開過汪少端正的國字臉。
汪少出來意的目的,是不希望塗師傅再對自己熱情關注,以免增加內心的愧疚。
聽到塗師傅的詢問,汪少也不隱瞞,幹脆將二叔兒子的名字了出來。
塗師傅似有所悟地點點頭,接道:“這個人我有點印象,好像沒有做多久,是自動離職的。”
雖然確定二叔兒子已經離開海洲大飯店,但汪少並不死心,隨即試探著追問道:“那他有沒有留下電話號碼?”
汪少記得很清楚,在填員工表格的時候,有一欄需要填寫個人電話號碼,方便聯係。
如果能夠得到二叔兒子的電話號碼,也不虛此行。
塗師傅不假思索地搖搖頭,苦笑道:“沒有,他來的時候沒有填表格,本來我準備等七的試用期結束後,給他填勞動合同,結果他還沒有做滿就自動離職了。”
沒有填表格,為什麼員工花名冊上有名字?
直覺告訴汪少,眼前這個塗師傅極有可能在撒謊!
撒謊通常是想掩蓋什麼,可汪少也不好追問。
如果自己在員工花名冊上看見了二叔兒子的名字,不就等於,自己在廚師長辦公室偷看了員工花名冊?
雖然看員工花名冊並不算什麼重大的錯誤,但這樣一來勢必會引起塗師傅的懷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你是不準備在這裏上班嗎?”見汪少若有所思,塗師傅提醒了一句。
原本來海洲大飯店就是為了找二叔兒子,現在目標都不在這裏,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汪少點點頭,沒有多什麼,但意思非常明確。
見汪少去意已決的表情,塗師傅沒有強留,了幾句安慰的話,隨即又掏出一張金黃色的名片:“不在這裏做,還可以選擇更好的工作,這個名片你先拿著,明一早給我打電話吧。”
盡管汪少並不稀罕什麼廚師長的垂青,但想到對方也是出於一片好心,便接過名片,順口了幾句客氣話。
不知道為什麼,塗師傅一直將汪少送到員工通道的後門口,有點依依不舍的味道。
禮貌地告別塗師傅,汪少獨自一人在三環路上遊蕩,不知道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想到二叔臨別的囑托,汪少的心情異常沉重, 二叔提供的線索就這樣斷掉,對能否找到二叔兒子,汪少沒有把握,也沒有勇氣把這個情況告訴二叔。
望著夜幕下車流不息的三環路,汪少突然想借助尼古丁的味道,來舒緩一下此刻心中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