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底是伺候人伺候慣了,她睡了一會兒,就自覺地醒了過來,看看秦卿還在酣睡,便不敢出聲打擾,悄悄地下了軟塌,換上秦卿給她勾的帶腳後跟的厚拖鞋,拿了東西做到窗戶下,繡自己前幾天繡的一塊繡帕。
繡完一瓣桃蕊,她要換線。針孔非常地細小,穿針引線就有些困難,她湊到窗戶前,小心地舉著針和線,穿上線後,放下針,她找來一片紙,將早晨留下的一點稀粥端來,想去糊住窗戶上前幾日不小心弄破的洞。
她試了一下大小,裁剪好後,就抹上稀粥,湊到那個洞前,想要去粘。
卻聽見主屋那邊,門“吱扭”極小聲地響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去看,卻見李貴人的大宮女紫草探頭探腦的往這邊一看,見她們門緊閉著,就又縮了回去。
不一會兒,手裏似乎拿了一個個東西,悄悄地出來,走到她們住室前邊的左牆邊的一株月桂樹下,趴了一會兒,又趕快地離開。
秀兒心裏一頓,直覺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悄悄地到了門前,抬手就想去開門,手剛觸到門框,想了一下,又放了下來,悄悄地走回到屋內,又趴在那窗戶的洞口向外靜靜地等待,但是過了很久還是沒有動靜,看來是已經是做好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秦卿才醒了過來,秀兒過去服侍,等一切收拾停當,秦卿拿出一本書,想要看上一會兒,秀兒站在一邊,欲言又止。
“怎麼了?”秦卿問道。
秀兒想了一下,還是沒能忍住,“剛才我看紫草好像在我們這邊的月桂樹下趴了一會兒,感覺是在埋東西。”
秦卿翻書的手一頓,走下床來,爬到窗戶的小洞口向外看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先不要去看,不要打草驚蛇,晚上趁黑,瞧瞧去。”
二人像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
到了晚上,等天完全黑下來,秦卿將燈光調到最暗,又將窗簾完全拉上,二人又等了一會兒,等主屋內的燈熄了好大一陣子後,秀兒手裏拿著一把剪刀,悄悄地潛了出去,由於外麵還有沒化完的積雪,借著隱隱約約的雪光,倒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秀兒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裏拿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油布包裹。
秦卿拿過來借著昏暗的微弱的燈光打開包裹,一看之下二人同時吃了一驚。
油布包裹裏又用錦帕包了一層,裏麵赫然是一個人偶,那人偶頭上插了幾根細小的銀針,身上用墨汁寫著一個生辰,是大公主的,這個生辰在宮裏不知道的人少。
字體歪歪扭扭,很顯然是改變後的,可是那錦帕卻是秦卿前些日不慎丟失的。二人找了好長時間,還以為是放在哪個箱子的角落裏,後來實在找不到了,二人還奇怪了好幾天,明明沒有出門,怎麼就丟了帕子,這種東西向來是防備的極嚴實的。
現在想想,紫草曾經來找過茬,說不定出去時,順手就給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