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寂無聲,白衣勝雪,人如蘭芝玉樹,卡爾曼無聲無息地走進屋內。
床上是虛弱的靈魂,床邊是心碎的人兒。
“皇上,你必須上朝了!”已經三天了。
格魯奇恍若無聞。
“你必須上朝!”卡爾曼忽然間暴怒起來,一把抓起格魯奇,將他扯離了床邊。
徐福眼皮一跳,卻不敢上前。
這樣也好,皇上最需要的就是當頭棒喝,一個這麼龐大的朝廷,皇上不上朝,大臣們都已經在金殿上等了三日,一撥一撥的人跪在風竹園門外請求,格魯奇就是無動於衷。
格魯奇忽然就揮出一掌,想將卡爾曼打出去,卡爾曼一個巧妙地轉身,又伸手去抓。
二人一錯身,電光火石之間就過了幾招,掌風“呼呼”吹動了白逸雲的頭發。
格魯奇突然之間就停了下來。
“這就是雲婕妤想要的嗎?”卡爾曼也停了下來。
格魯奇回轉身,看著床上的人兒,半晌不語。
“你不懂!”格魯奇說道。
“我不懂!”卡爾曼重複了一句,平靜的眸子裏,忽然間就染上了一層悲哀,“我不懂!”他忽然間又重複了一句,眼中悲哀更見深重。
難道瀟灑如他,也有什麼傷心事!
那這世間又有幾個不是傷心人!
徐福在一邊看著,眼裏是一閃而過的震驚,“咳咳咳”徐福咳嗽了幾聲,格魯奇和卡爾曼同時驚醒過來,二人齊齊看向他。
“恩,皇上,還是聽卡公子的,上朝去吧,不如聽聽大臣們有何良策!”徐福硬著頭皮開口。
沒有辦法,很多時候,有些事你非做不可,有些話,你非說不可!這就好像是你的宿命一般,你不打破這個僵局,它就永遠是個僵局。
卡爾曼一頓,眼中立刻又恢複了平靜,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徐公公的主意,其實也很不錯!”
格魯奇又默了半晌,長歎一聲,“你們去吧!明天我上早朝。”
半夜時分,冷風如刀般吹刮著大地,天空竟然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到了早朝時分,地上竟然白了。
格魯奇披上貂皮大氅,看看屋內,又讓風生搬過去一個火盆,才緊緊衣領走了出去,其實這屋內哪裏有什麼寒冷,三四個火盆之下,說它是春天也不為過。
地上積雪還不是太深,一行人走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格魯奇沒有坐轎,他不習慣坐轎,因為坐轎會使人懈怠,使人缺少冷靜和睿智。
就像現在,冷風一吹,吹散了他剛從屋內走出來的溫暖,讓他頭腦為之一醒。內侍幫他打著傘,卻仍然有雪花打在身上,甚至於打在臉上,但這絲絲的涼意,帶來的反而是一種愜意。
雖然他已經疲憊的太狠,但是他的眼睛仍然如夜狼一般明亮。這麼多年他一直就是一隻狼,一隻孤獨的狼,不停地擴張著自己的地盤,卻從未停下來,好好的感受一下感情的滋味,如今,他突然間就得到了,可是突然間又要失去了,這一得一失之間,又是怎樣地揉碎人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