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虧得欠了人家銀子還能在這裏如此氣定神閑喝茶的葉寒君,居然因為我的這麼一句話而報廢了他的第一口茶。他邊咳邊瞪我:“你的名字……還真是……那什麼……有個性!有個性!”
有個性?你也太鄙視我的聽力了吧?別以為我沒聽到你在這之後加的那句“好娘娘腔”……
“對了。他們不都叫你鍾離少爺嗎?你怎麼會姓冷?”
這下輪到我欲哭無淚了。我隻好一五一十地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當然對我穿越過來的事和變性了的天方夜譚全都進行了自動省略。
“這樣說來……你一醒來就有人這樣叫你嘍?”葉寒君不死心地又端起了茶杯。
“你這不廢話麼。”我啐了他一口,一手撐著窗沿,猛一使力,雙腳已經騰空越起。
然而,令人悲憤的是,就在我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設要冒死從二樓跳下去時,一旁的葉小子已經笑盈盈地揮手招來了小二,簽了一張不知是什麼東西,然後抖了抖身上的灰塵,不緊不慢地站起,然後下樓……再然後……走到門口……然後的然後……真的毫發無傷地走了出去。
……
伴隨著已經完全處於僵化的某位少女的尖叫和一陣幹淨的街市上不該有的塵霧,我光榮地呈大字狀從二樓跌了下去。
事到如今我才深刻地體會到,所謂“衝動是魔鬼”,解釋為“衝動是自殺”真是一點兒也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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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了嘛,告訴我你的名字就沒事了啊。你都報了名號了,還去幹跳窗這麼沒前途的事,我真懷疑你的腦子啊,究竟是幹什麼用的。”對於已經摔的遍體鱗傷的我,葉寒君似乎一點同情的心態都沒有,還在那好整以暇地自顧自歎息著。
說的容易……摔的又不是你……
“對了!你不是沒錢嗎?難不成你剛剛打的欠條?”我揉著淤青的脊背,一臉狐疑地看著還在賊賊笑著的某葉。
“你還真是缺乏想象力。”葉寒君的表情立刻塌了一半,“幾天以前我救過那掌櫃一命,為了報答我,每一次隻要到他那裏隻需簽個名就行,根本就不用付錢。”
看來有武功的確是好混……連吃白食這種便宜都能給葉小子沾上……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直接坐那兒海吃海喝一頓得了,搞的現在不僅肚子是在敲鼓抗議,連身上都已經留下了“曆史的痕跡”。
我鬱悶的幾乎要爆發,卻見身後隱隱約約有個身影追了上來。待她走近,我才看清了她的容貌——水依帆!她居然跟上來了!
剛剛在我們結拜的時候,也許是太過於疲倦,她倒在軟塌上就睡著了。葉寒君托了掌櫃好生照顧她,也想不再讓她跟著冒險,孰料她居然在我們走後不久就醒了過來。
好強的洞察力!
我們停下腳步,任她追上來。葉寒君一眼就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慌張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弟弟……我表弟他……暈倒了!”
我的臉色一陣慘白,還來不及多想,就往客棧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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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思考過這樣一個問題。
大夫在幹大夫這樣的職業之前,是幹什麼的。
自從我在聽到大夫診斷完水依帆的弟弟所說的話之後,唯一想到的答案——他是個喜歡別人冒險自己卻從不出馬的冒險家。至於現在有沒有兼職,我想答案應該是肯定的。
否則,他絕對不會嚴肅地告訴我們,水依帆的弟弟身體太虛,需要西湖邊的一種三葉草和慕容堡的靈芝來救命。
當然,我就絕對不會清楚地意識到為了靈芝,我必須到那蒙麵少年曾警告我不想死就不要去的慕容堡。
最最重要的是,我也絕對不會因為分頭行事而在這條死胡同裏徹底迷路。
然而這些假設都是否定的。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愚笨了一些,要不怎麼會在降臨到這個時代的兩小時四十八分又三秒之後才知道這破地方是杭州。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我可以找得到回去的路對不對?就算老天爺看我不順眼,也完全沒有必要讓我因為迷路而餓死街頭對不對?
可是……
盡管我是想這麼自我安慰,但事實告訴我們,老天爺的腦袋——果然是不負眾望地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