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山艱難的嘶吼著,在蒼生花祭的烈火之中,喉嚨撕裂也不得而知。直到喉頭一甜,失了紅色的黑血噴薄而出。慕樂伶笑得癡狂,隻怕是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喚醒她的神智。
烈火如蛇,絲絲火舌撥撩著霍藍雀的這副身軀,讓原本就被折磨得滿是傷口的破敗毀得徹底,“蒼生何辜!好一個蒼生何辜!我要讓他連死都不瞑目,讓他靈魂不安也要看著,這蒼生的醜惡!”
手邊就連一把劍都沒有,即使是金丹大成也做不到凝劍,何況慕樂伶是出竅境的靈修。
【蘇寒山對吧?請將身體還給我……】
蘇寒山深刻的銘記著,這樣略帶著孩童的稚嫩和嬌氣的聲音,隻屬於霍藍雀。現在,自己這條命當真是走到盡頭了。
“等我殺了這女人之後,再詳談好了……”在慕樂伶眼裏,蘇寒山隻不過是在自言自語罷了。隻需要再加上三成功力,便足以將他化為灰燼了。
如慕樂伶所想,火越發的猛烈起來,開始將蘇寒山瘦小的身軀包縛起來,狠狠地撕扯,企圖用高熱的利齒將他給吞噬毀滅。
烈火無情,可是偏偏霍藍雀有意,修為雖隻是妖丹境,但是藍雀皇的血脈不容小覷。
【等死嗎?要死也不要拖上我!】霍藍雀同樣懼怕死亡,因為他有一個愛他的師父,還有至今都沒見過麵的親人。
在意的永遠沒有梨園,也永遠沒有長生殿,在乎的隻有能稱之為故鄉的四方紅樓。
“身體就暫時還給你好了,我會自行分離出來。可別逞強將我的身體給弄壞了,實在不行就需要向長輩求救了。”蘇寒山也舍不得將這身體交還給霍藍雀,但是他真的是累了,在兩難之間力求活著。
藍雀皇擁有不死鳥的部分血脈傳承,雖比不上鳳凰,但至少不忌憚生老病死。
陣陣琴聲入耳,就連剛化形為藍雀皇的霍藍雀都無力抵抗。
夾著似絲竹的笛音,柔軟得像是觸須輕撫著耳廓,卻又尖利如箭,好像要活生生地刺穿耳膜,讓霍藍雀徹底思聰。蘇寒山被這一曲《七竅》給弄得個清醒,越發覺得不對勁,一個念想探去就發現霍藍雀的靈魂受了沉重的傷,若不是常年修煉《藍雀皇百煉心經》,隻怕這魂魄就沒有再凝起來的機會了,魂飛魄散就是結果。接管身體後,糟糕之處如蘇寒山所料,耳朵果然是失聰了,而且失聰得徹底,隻怕是長生殿的那位郭大神醫都拿這種病例沒有辦法。
可是,這分明不是病,而是麓穀禁術——辟聲。
“納蘭修嶼,魏鬱童!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師兄就不想我們,穀主他老人前些個日子還提起你了,剛打了照麵你就把他老人家拋到十萬八千裏去了。哎,養徒不孝誒……”魏鬱童這人整個兒就是麓穀裏的話包子,四下寂靜無聲,除了一個被鎖在迷障裏還在鬧騰的慕樂伶以外倒還算是清靜,魏鬱童自然是安耐不住,被戳破了的話包子自然是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給倒了出來。納蘭修嶼是典型的‘見人生’,放在當下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二愣子,自己還沒回過神,就別提提點提點魏鬱童的事兒了。
“苗疆蠱王之女的未婚夫,看來師父混得的確不錯。”話裏帶著嘲諷的意味,想來也是,很少有人能將長白麓庵劍妖逼到如今這番田地,當初若不是金言駱拒絕了蘇寒山的請求,現在得到的結果想必也不是這般。
慕樂伶死了,死得悄無聲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