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章二十九(3 / 3)

「那放下槍吧,」Gin命令道,「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盜一沒有動作。他的槍口雖然斜指向地麵,卻隨時都可以重新抬起。快鬥走了過去,握緊父親的手,用力按下。手心傳來的顫抖透露了盜一的緊張,快鬥眼神堅定地看著盜一,用微熱的手掌傳達自己的決心。

不會有事的,老爸。快鬥用眼睛說著。

盜一終於還是被快鬥說服,鬆開了手,任由快鬥把槍抽走,放到地上踢遠。

「這樣可以了嗎?」完成這一切,快鬥攤手問著Gin。似乎為了能讓他更加放心,快鬥翻開了自己的衣袋,把口袋裏所有可能對Gin造成半點威脅的器物統統丟開,緊接著他還掀起了自己的上衣的衣擺,以證明身上沒有穿防彈衣。

「你過來。」

Omega這重性別的確能夠讓Gin心動,Gin飛快地把千影推倒在地,再一把撈過快鬥掐住。

Gin的槍終於從千影的的額邊移動至自己的太陽穴,快鬥本該緊繃的神經就此放鬆了下來。他看著盜一快步上前扶起千影,有種終於完成了任務般的感覺。

「槍也丟了,人也換了,」快鬥乖順地在Gin的桎梏裏,絲毫沒有搗亂的念頭,「離開這裏吧。」

Gin的確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可他在聽到快鬥的話後卻停下了提起準備邁出的腳步。

「不對……」Gin靠上身後的牆壁,窗戶就在身旁,他隨意瞅了一眼,心裏便有數了,「警察已經來了對不對?」

「……」快鬥感覺勒在頸邊的手箍緊了些。他嗆咳了兩聲,「如果你擔心的話,完全可以蹲下身走。況且外麵有狙擊手的話,我完全可以直接讓老爸放你離開然後讓狙擊手順利動手,完全沒有必要跟老媽交換吧……」

Gin的態度似乎鬆動了些,至少緊緊按在快鬥太陽穴上的槍口不再壓得他生疼。

可很快的Gin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你該不會是工藤新一吧?」

「……」連快鬥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到這樣的質疑。轉念一想他卻明白Gin會有這種想法的原因,「工藤是Alpha吧。我的後頸有腺體,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檢查看看。」

快鬥都這麼說了,Gin也沒有再浪費精力去檢查的必要了。但戒備仍是有的,Gin伏低了身子,拉著快鬥慢慢地朝後挪去。

這樣不行啊……

快鬥苦惱著。他視線的餘光看著Gin,知道再這麼退下去的話,說不定Gin沒事,他會先被狙擊手擊斃。

而就在這時,新一和白馬探從電梯裏出來了。

兩個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氣味,Gin立馬就發現了他們。

鬆開的手重新收緊:「你耍我?」

「是啊。」快鬥答得理所當然。

***

Gin轉過頭,對著他的,有兩把槍。一把在新一手中,是他的P226;另一把剛被白馬探撿起。

麵對槍口,Gin臉上的猙獰快鬥看不到,他隻知道在看到白馬探彎腰拾起那把被自己踢開的手槍並將其指向Gin時,他的心情無比的舒暢。

在拐過拐角暴露在Gin麵前之前,快鬥為自己設定了AB兩個計劃。A計劃是將Gin不著痕跡地騙到窗口,而B計劃,則是將Gin逼到窗口去。

從一開始快鬥就對A計劃不抱多大的希望,他的所有重點都放在了計劃B之上。

要完成這個計劃,需要新一的幫助。他相信新一答應了自己便一定說到做到,不論他的計劃有多麼的瘋狂。

此時的Gin再想要逃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白馬探和新一,就等於見到了將酒店團團包圍的警察們。

將Gin逼至走投無路,那麼Gin接下去作出的所有判斷,便會因理智的偏差而失去了準確性。

就在這時快鬥感應到了Gin拉扯自己朝後退著的力度,血腥味的信息素就像木偶的提線,快鬥需要全身心地去抵抗,才能控製住自己跟隨的步伐。

「你找死嗎?」

Gin惡狠狠的聲音就在耳後,槍口在他的太陽穴上磨得幾乎發燙。快鬥身子前傾,硬生生把Gin重新拉前了一些:「我就算死了,也有你陪葬不是嗎?」

本該由Gin說出的話卻從快鬥的口中說出,仿佛在嘲笑著Gin的失敗。

接二連三的失敗,本以為是因為京極真,現在想來,卻都和手中的這個Omega息息相關。Gin就這麼被徹底地激怒,瞪大的眼睛裏瞳孔縮得好似僅剩針尖般大小。

「別忘了這裏還有你的父母,你死了,他們會冷靜嗎?除了你,我一定能帶走更多的人。是黑羽盜一還是黑羽千影?亦或是兩位年輕的偵探先生?所以說,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聽著Gin的列舉,快鬥首先看向的是麵前被盜一抱得死緊的千影。

千影通紅的眼眶裏有隨時都會滴落的眼淚,她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知道,隻要自己一開口就一定會哭出聲來。哭泣隻會讓Gin知道他手中的籌碼有多重。因此她隻是不斷用力地搖頭,示意快鬥千萬千萬不要亂來。

快鬥朝著她輕輕地點頭。可一張口,卻依然是對Gin的挑釁:「別說殺他們,你連我也殺不了。」

「你說什麼!」

勒在快鬥脖間的手飛快換成了掐的動作,兩指熟練地鎖住快鬥喉間的氣管,輕輕一捏就帶來酸澀的痛感和窒息的絕望。快鬥被迫仰著頭,整個身子都貼在Gin的身上。

「咳咳……我……咳咳……」他剛一開口就被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

快鬥想要借著咳嗽的震顫把Gin神不知鬼不覺地朝後推去,卻在動作的一開始就被察覺:「還想做你的小動作嗎?」

「咳呃……」快鬥難受地掙動了兩下,突然像是找到了方向,他飛快地讓自己身體位移了兩寸左右的位置,對著新一大喊起來,「工藤,殺了我——」

「什……」忽然被點到名的新一槍口一頓,瞬間不知所措。

正如白馬探所說,快鬥簡直就是在發瘋。情況都已經僵成這樣,他在此時還能添亂地說出這樣的話。

新一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槍把,心下拒絕著,卻想起自己曾經答應了快鬥,要一起瘋。

該相信快鬥嗎?自問了一句之後新一又覺不對,他覺得他還需要快鬥給他更多的訊息。

新一張了張嘴,想要回應。

「你閉嘴!」千影搶在新一回應之前開口,她怒視著新一,仿佛隻要一開口,她就要一口將他吞吃下去,「你不要說話,不要再刺激他了!」

快鬥早已將落在千影身上的視線移開,不是看著她,才能做出更加堅定的決定。扣在喉間的手指令他難受無比,他卻吐字清晰:「工藤,我不要死在Gin手裏,你殺了我!」

天藍色的眸子明明沒有對著光,卻晶亮無比。

「好。」

新一今天第二次對快鬥說這個字。每一次都帶著極大的決心。

不問半句為什麼,他把槍舉高,瞄準了快鬥的心髒。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帶著紐扣的口袋,新一豁出去地將槍口瞄準那裏。他告訴自己,不論中不中,都不再開第二槍。

「滾開——」新一答應的話語簡直就像一劑強心苷刺激著千影的神經,她猛地掙開了盜一,想要撲上前去按住新一舉槍的手卻被新一及時地躲過躲過。險些撞上一旁的牆壁,白馬探將她扶起。她向來的優雅全顧不上了,也沒有向白馬探說半個謝字,身體還未穩住就轉頭朝著新一吼道:「不許你動我兒子!」

「日本法律規定,標記後的Omega監護權全部交予標記方Alpha,」新一舉槍的手絲毫不見顫抖,連帶著聲音也是如此,「他在Gin手裏直接牽製的絕不止我們幾個,殺了他,Gin就沒有籌碼了。」

「他不是籌碼……我根本不該把快鬥交給你——」

近乎歇斯底裏的聲音刺痛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膜。一個母親的護犢之心,是任何情感都無法取代的。

可她的撕心裂肺造不成新一的半點動搖:「對不起,但是等抓住Gin之後,我會自裁謝罪的。」

「誰需要你謝罪……」再次被盜一控製住的千影怒視著新一,「把槍放下……求你……」

新一將另一隻手也扶上了槍把:「對不起,我答應了,要配合他。」

***

一聲冷笑在新一話音剛落時傳了出來。

千影和新一之間的對話聽在Gin的耳中就像作秀的笑話,看似纏綿悱惻,實則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讓警察們準備得更加充分一些。

Gin把快鬥完全拉至自己麵前擋住了身體所有致命點,接著阻止了他們接下去的話,「你儂我儂的戲碼差不多可以到此為止了,要開槍是嗎?」他朝新一揚了揚下巴,「開槍啊。」

新一使用的是Gin親手改造的槍,威力如何,Gin再清楚不過。

如果新一真的開槍,不論朝著哪個位置打出,子彈都會鑲進快鬥的身體,旋轉、碎裂,絕不會穿透。想要借著這一槍傷到他是不可能的,想必新一也清楚這一點。

Gin握著的是王牌,他不信新一會扣下扳機開出這一槍,正如他不相信……

「砰——」

火舌噴出槍口。

子彈正中心髒。

收到巨大的壓力,大量血液噴薄而出,瞬間染紅了所有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