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是一名穿著深藍色衣袍的女人,梳著婦人發髻,右手臂上挎著一個籃子,生得不算出眾,眉宇之間隱隱透著一股子倔強。
這是他們的母親。
淩夷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副畫,絲毫不在意地開口:“那些人該死,再說了,後來的宿家人 ,我還給他們留了一條命。”
語氣冷淡,像是一種恩賜。
仿佛不殺他們,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銳利如刀的目光從我身上掠過,而後越過我,定格在夜麟的臉上,淩夷翹起嘴角幹巴巴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念及最後一絲情誼回來,沒想到收了我的,居然是我的好哥哥!”
“哥哥”兩個字被咬得很重,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淩繁卻是完全忽略了他言語之間的諷刺,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淩夷的臉上,淩夷顯然沒有料到這突兀的一掌,腦袋當即偏向一旁,雙目盯著地麵,半晌,往上麵啐了一口唾沫。
“想做什麼,你說吧。”淩夷很是平靜,平靜地掀起眼皮,略顯慵懶地從淩繁身上掃過。
明明是他處於被動,卻好像還在掌控著局麵。
淩繁抬腳踹在了淩夷的腿彎,淩夷始料未及,自然是身子前傾跌了過去,“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
隻不過斜了那麼一點點,沒有正對著夜麟。
兩個小廝依然重重地按住淩夷的肩膀,絲毫沒有放鬆的意味,淩繁站在他身後,說:“這是夜大人,當日我和母親遭遇刺殺,就是他救了我們……”
即使被按在地上,淩夷也沒有正眼瞧著夜麟,一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模樣:“所以你就替他賣命?”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好像人與人之間就隻有交易似的,根本就沒有什麼過命的交情一說。
“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說話?”胸口始終憋著一股氣,我終於忍不住了,對著一身驕傲的淩夷就罵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樣的事情?多少宿家人因為你失去了眼睛,宿流因為你的這件事情死了……”
不等我說完,淩夷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好像一個人死到臨頭了,笑得肆無忌憚,笑得前仰後合,甚至淚都出來了。
弄得周圍人麵麵相覷。
等到他笑過了,才說:“眼睛?宿流?你們不要所有的事情都往我身上靠攏,行不行?”
一臉篤定。
這下輪到我懵逼了,但想到他也有極大可能撒謊,還是堅持著自己的看法:“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不要不承認。”
想到正事,我不由得補上一句:“我問你,鄭小雲你認識嗎?”
聽到鄭小雲的名字,淩夷臉色白了白,敏銳地發問:“鄭小雲怎麼了?”
“沒怎麼。”夜麟恰逢其時地插話,輕描淡寫地說,“一直在等你,隻是可惜了,等這麼久,你都沒有回到宿家。”
淩夷察覺到了什麼:“是鄭小雲讓你們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