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會死?他會對你做什麼?”我循循善誘。
可宿槿的思維就像是卡住了一樣,總是停留在這個上麵:“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像是一個複讀機,始終都在單曲循環。
我撿起其中一個木梳,為她細細梳理頭發,指尖從那光潔的額頭輕輕拂過,試圖安撫她的情緒:“不要害怕我, 就是來救你的,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一直以來,我都把自己定位為四個人裏麵最弱的一個,但是現在宿槿成了這副模樣,而又隻有我和她都在這個夢裏,所以……我不能弱下去。
宿槿眸光一亮,眼前好像有波光瀲灩:“真的嗎?”
“真的。”我點點頭。
她飛快地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總算是有了表情:“那你可以幫我逃出去嗎?”
逃出去?
我手上還拿著梳子,卻是動作一頓。且不說外麵是什麼場景我還不知道,更重要的是……要逃也是兩個人一起逃啊,她自己一個人逃出去是要做什麼?
沒曾想宿槿接著就說:“我要去找一個人。”
我的腦海裏麵冒出了無數個問號,她都這個樣子了,居然還能記得別人?
“是誰?”
萬萬沒想到,從她嘴裏吐出來的是那個名字:“鍾一杭。”
我死死地盯住宿槿那張臉,梳子從手中滑落,嗒的一下落在地上。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說誰?”
宿槿眨巴著一雙眼睛,十分天真無邪地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鍾一杭啊。”怕我不知道似的,她還特意給我解釋了一下:“鍾樓的鍾,杭州的杭。”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宿槿扯過來我的手,又添了兩句:“我是想嫁給他的,至於什麼山神,我沒興趣。”
這語氣是宿槿的語氣沒錯,臉也是宿槿的臉,隻不過這話——怎麼聽怎麼別扭。
“你喜歡他?”我拂過宿槿的手,蹲下來將梳子拾起,隻覺得臉上的肌肉特別僵硬,怎麼調都調不過來。
宿槿點點頭,篤定地說:“對啊,不然我為什麼想要嫁給他?”
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麼滋味兒。
從前喜歡鍾一杭的時候,我也曾經想過以後和他生活在一起,遠離那個村莊,就我們兩個,去看看世界。但是自從夜麟出現,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我很清楚自己對於鍾一杭的感情,不過是年少時期偶爾的迷戀,但對於夜麟,是真的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可是……事情總是不按照我們想要的軌跡去發展。
現在鍾一杭有了宿槿,兩個人吵吵鬧鬧的,倒也是能說到一起去。我和夜麟,還不知道會麵臨怎樣的真相。
我努力地擠出來一個笑容:“你有喜歡的人,那很好啊。走吧,我帶你逃走。”
剛說完這一句,就聽見一個淩厲的聲音在門外大喊:“誰敢逃走?”
嚇得我小手突然一哆嗦,剛撿起來的梳子又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