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有點別扭,似乎每個人都有心事,好在很快就吃完了。接下來就是去赴魏如山的約。
好巧不巧,一出門就碰上了鍾一杭,起初他臉色還好,一旦目光落在夜麟的身上就不正常了,陰得仿佛能滴下水來。
鍾一杭就在門口呆呆地站著,要不是眼珠子動了動,我甚至會懷疑他成了一尊冷冰冰的雕塑。
“你幹嘛呢?”眼看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心口,“喂,老是在這裏站著做什麼?你就不能說句話?”
鍾一杭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將我往他身邊猛地拉扯:“我怕他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所以特地跟過來。盛家知道了嗎?”
“什麼?”我抬眼看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知道了,我們現在要去找一樣東西,可以讓我們看到當年的真相。”
“這些天我想了很久,總能找到一種方法讓你離開他的。如果說從前你還是挺喜歡他的,可是現在呢?你想想,你們兩個的感情是否變質了?還是你想要的那種感情嗎?”
我知道鍾一杭在試圖說服我,我也知道鍾一杭的確是為我好。但如果夜麟對於我真的隻是利用,那我也要在內丹即將形成的一刻,將自己和他的內丹摧毀,我要給予他最大的打擊。
也許在我心底還留存著一絲絲希望,希望那些事情不是夜麟做的。
我撥開鍾一杭的手,正兒八經地說:“我想給他一個機會,也想給我一個機會。鍾一杭,你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我和他站在對立麵,一定是對付他最鋒利的一把劍。”
“那好,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我就和你一起。不為別的,也要保護你的安全。”鍾一杭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他眉頭深皺,額間有著淺淺的紋路。
宿槿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你也一起啊?”
“一起。”
宿槿連連擺手:“我看就算了吧,我們這一次要去鬼市,看你這樣子,估計見都沒見過鬼市是什麼樣子的,萬一剛到那裏就被嚇得哇啦哇啦哭了起來,怎麼拉都不肯走,那可怎麼辦?”
“太小看我了吧?”鍾一杭橫眉怒目,對著宿槿揮了揮拳頭,“信不信我打你啊?”
“不信!”宿槿像個小孩子,對著鍾一杭扮了個鬼臉,小舌頭伸出來,“略略略!你來啊,反正我也不怕。”
夜麟對於這兩個互懟的人絲毫不予理會,牽著我的手就朝路邊走過去,我回頭瞧了一眼,還真擔心他們兩個打起來。
結果……
鍾一杭揪住了宿槿的耳朵,本來天氣就冷,她的小耳朵凍得發紅,被鍾一杭這麼一捏,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
宿槿氣呼呼地衝過來,控訴道:“你們都不管管的嗎!人家還是個小姑涼,怎麼能讓人這麼欺負!”
她剛說了這麼一句,就吱哇亂叫起來。
夜麟驟然停住了腳步,語氣淡淡:“不服跟他打一架。”
坐上計程車,一路上就聽他們兩個吵吵嚷嚷,我恨不得堵住耳朵,時不時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覺得一分一秒都是那麼漫長。
總算是到了和魏如山約定的地點,陸羽茶莊。
車剛停下,我就打開車門哧溜一下溜了出來,跟在夜麟身後到了茶莊的雅間。
打開門,是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和我意料之中的差不多。
他穿著西裝,小腹凸起,一見我們來了,微微起身,臉上卻是不悅的表情:“怎麼現在盛家的老一輩都退休了?為什麼派這麼年輕的過來,能成嗎?”
夜麟不動聲色地懟了回去:“成不成看結果,不看年齡。”
魏如山像是吃了個死蒼蠅,當即無話可說,癟著嘴重新坐了下來。
待到宿槿和鍾一杭打打鬧鬧地過來,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想著反正有夜麟在,也不需要我發言,幹脆燒水倒茶。清澈的水潑在鐵觀音茶葉上,香氣頓時在偌大的房間裏四散,好聞得很。
夜麟端起一杯茶,輕輕呷了一口:“魏先生,能否把您要尋找靈血玉的初衷說一下?”
“你們負責找不就行了,何必要說這麼多?”魏如山丟過來一個不滿的眼神,估計是看夜麟氣場比較強大,也不好多說別的。
宿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凶巴巴地說:“你不說為什麼找,我們怎麼能掌握一定的線索?掌握不了線索,又怎麼去幫你找這東西?”
本來她被鍾一杭一頓欺負,心情就不好,這下就更像是一個發怒的小獅子。
魏如山嚇得虎軀一震,杯子裏的茶水也潑出來些許,在桌麵上留下一片茶漬:“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