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聽過這個名字,而且還清楚記得江裏說他老婆最近生病了要住院,所以我們不能去他家裏。
隻是現在看來,生病這個恐怕是假的,這個女人的確不簡單,黃天路的賭估計贏了。
想到這個我不禁難過起來,現在黃天路他們在幹什麼,有沒有在找我?是已經有了點眉目呢,還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大家急得團團轉?
“我知道你叫蘇木。”謝苗審視著我,她的背後,數不清的鬼魅紅著眼睛,一個一個蠢蠢欲動。
經過剛才那一出,我幾乎耗費掉全身的力氣,現下更是有氣無力的,連站著都覺得費勁。於是隨意地靠在石壁上,仍然保持著右手執劍的姿勢。
謝苗斜著眼看我,帶了些輕蔑的意味:“主子說宿家的人都是鐵血錚錚,我怎麼看你挺菜的,連點腦子都不長。據我所知你爸媽在村子裏被殺死,那個時候他們的魂魄就已經被吃掉了,她的魂魄怎麼可能還會存在於世?”
“哦。”我沒好氣地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是你把我困在迷霧裏麵的?還跟那些鬼說殺了我?”
“這是為你好。我已經跟你說了,迷霧可以麻痹你的意識,讓你沒有痛感,不然你被鐵鏈穿著骨骼,整個過程肯定會痛死的。”謝苗抱起雙臂,眉梢微微翹起,有了幾分挑釁的意味,“聽說宿家人個個都很厲害,本來我以為你也是一樣的,結果沒想到還沒把你拖過來你就已經暈過去了,迷霧都承受不了,我還真是高看你了。”
謝苗口口聲聲都在說著宿家,好像很了解一樣。
我冷冷一笑:“我是我,宿家是宿家,根本不能互相摻和。我是宿家人不假,但是在我出生的時候就被父母拋棄,換句話說,我和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吧?”
“這樣啊……”謝苗捏著下巴若有所思,時不時地瞥我一眼,“我還想知道一件事情,你為什麼非要堅持走下去,這對於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嗎?放手之後,你完全可以擁有很好的生活,隻要不妨礙我們的事情,我敢保證不會對你做出什麼。”
我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三十歲的女人,內心裏卻是個單純的小女孩:“這些都是你主子告訴你的吧?我知道他是誰,對於他從前的所作所為我雖然不是特別了解,但多少也聽過,一個連自己徒弟都可以坑騙的人,你居然還認為他說話算話?你認為可能嗎?”
謝苗突然懵住了,她僵硬地點點頭:“是有點道理,但……”
“我們來談談你老公的事情吧,既然現在他是我的委托人,我就一定要對他認真負責。”
如果江裏的事情是聶無期一手造成的,我隱隱有一種感覺,他的情況很有可能比現在所顯現出來的更加複雜。其他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江裏的事情,既然他已經拜托了我,假如在我能力之內,我就一定要給他解決好。
提到這個,謝苗笑得直不起腰來,好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不過是一係列的夢而已,也就是他當真了,整天把這些記掛在心上,整得自己都快有精神病了。”
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身為一個妻子,居然能夠以講笑話的心態說出自家老公的心事,這姑娘也是沒誰了。
我冷著臉,左手搭在右手的手腕上,觸碰到傷口的時候,痛得我“嘶”了一聲,皺著眉說:“你知道江裏說他第一次見到你,是什麼樣子嗎?”
“哦,在酒吧啊。”謝苗仰頭看著山洞,目光悠遠,“那我倒是不太記得了,隻是覺得他比較老實,雖然有點小心思,但也值得托付終生。”
難道不是因為他容易被利用?
我頓了頓,依靠在石壁上:“他說,本來酒吧是一個嘈雜的地方,但就在他看到你的時刻,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這樣。”謝苗眼裏的光芒黯淡不少,她揪著衣帶,漫不經心地說,“他是挺喜歡我的。”
“你不覺得你在利用他的感情?”
謝苗驀然抬頭,目光炯炯地看著我,她突然激動起來,語速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不,我沒有利用他!主子說人的感情都是虛假的,我就是想反駁這個觀點,所以才找到了江裏。我認為,人之所以為人,肯定是有著優點的,說實話我遊蕩在人界,我到處搜尋不同的故事,希望能夠編寫成冊,而主子、主子是最近才知道我在人界。因為在很多年之前,我就已經從主子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