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還是如沒有看見,慌慌張張的在旁邊的桌子上胡亂的摸索著,他真的失明了,這個晴天霹靂的事實讓她有種掉進無盡深淵裏的絕望。
周倩倩顫抖著扶住他的手,他手心的冰冷讓她渾身一顫,以往那雙能給她溫暖的掌心現今卻是如此的冰冷,像冬天裏寒冷的冰霜割得她心裏一陣絞痛。那雙好看的修長手指是那麼的瘦,瘦弱的隻剩下皮包骨。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她,她的眼睛酸澀,淚水也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他抖著雙手終於摸到了她的臉頰,溫柔的將她臉頰上的眼淚擦幹,沙啞著嗓音,“倩倩,真的是你嗎?”
周倩倩哽咽著嗓音,輕柔道:“是我,剛才你為什麼不下去吃飯?”
她頓了一會兒,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有人來了,但是不知道是你會來,陌生人我不相見。”原來範阿姨並沒有向他說明來的人是誰,剛才那窗邊的身影也是他,她還以為他故意躲著她不想見她,著實讓她心酸了好一會兒。
周倩倩的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眼角的淚水如出閘的水再也止不住,他心疼的說:“傻丫頭,別哭了,能夠在有生之年能夠再次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嗓音因為咳嗽而變得嘶啞,可是語氣還是如以前一樣的溫柔。
此時此刻,她的心痛的都要被撕成一片一片。
如果不是為了她,她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她害了他,她輕輕的將頭靠在他的懷中,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他順勢環上她的腰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周倩倩如一個孩子般躲在他的懷裏抽泣著,就這樣靜靜相依。良久,她才仰起頭望著他有些胡渣的下巴,梗著嗓子,“兩年前,醫生不是宣布你已經死了嗎?”她親耳聽見並親眼看見醫生宣布趙柯岩已經死亡的事實。
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撥動。“是啊,兩年前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是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卻躺在了另一所醫院裏,周圍都是外國醫生。我問他們我怎麼會在那裏。無論我怎麼問他們都說不知道。然後我就在醫院裏躺了大半年,期間都是範阿姨在照顧我,後來我出院之後就一直住在這棟小樓裏,我想到要去找你,就在我打算去找你的那天晚上我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醫生說我是手術後遺症加上情緒激動引發了神經性的失明。”
眼前的視線因為淚水而再次模糊,知道他是想去找她而引發的失明,眼淚又控製不住的往下流,緊緊咬住下唇,哭泣的聲音被她壓製在喉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發生了這種事情,說再多話也是枉然。
最先開口安慰的反而是他,“倩倩,你不要傷心難過,能夠看見你平安無事我就很開心了。”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對不對?”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的嘶啞無力。
他堅定的點了點頭,溫柔的笑道:“快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在聊好嗎?”
周倩倩依依不舍的離開了他的房間,在他隔壁的房間看見沒人之後便倒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柯岩,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她在夢裏喃喃自語。
趙墨言走到了周倩倩的房間,就這樣靜靜的凝視熟睡中的周倩倩,仿佛天地間所有的事物都靜止在了這一刻,沒有別人,隻有她們相依相守。
清晨起來照鏡子的時候,周倩倩被自己的臉嚇了一大跳,隻見鏡子中的她臉上還殘留著昨夜留下的眼淚,兩隻眼睛紅腫的想兩顆大核桃。
沒辦法,最後隻能頂著兩顆紅腫的大核桃下樓吃早飯,飯桌上趙墨言跟趙柯岩早就已經坐好了,範阿姨正忙著跟他們到牛奶,沒想到她是起的最晚的一個。想到這,她有些不好意思,怎麼說自己也是客人卻起得比主人還晚。
“倩倩,你的眼睛怎麼腫成這樣?”範阿姨一驚一炸的問她,嚇得她的小心肝一條。
她忙著解釋,“沒有睡好,可能是時差問題。”
“對喲,美國與中國的時差不一樣,行了過來吃早飯吧!”範阿姨讓她坐下,又將一杯牛奶推到了她麵前。
“謝謝範姨。”周倩倩坐下後喝了一口牛奶,吃了一片麵包,這美式牛奶跟麵包與中國的還是不同,不過這樣的甜食她從來都不喜歡,隻是為了填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