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怎麼想?”
我的臉色被他形容的有些蒼白,稍微想一想那場景就覺得不寒而栗:“我……”
“所謂精血珠,其實也就是一種被養殖出來的珍珠,但是就如你所見,它的‘珠蚌’不是別的,恰恰是活人。”
安瀾手掌一合,將他手中的那些細小的‘珠苗’捏成了齏粉。
“襲擊人類,然後模仿培養珍珠的方式在人體中種下珠苗,靠吸取人體全身的精血來養大,最後養成的時候,內髒骨骼全都會萎縮枯朽,隻剩下一張包著無數珍珠的皮囊。”
“鬼物不會使用道法,而地上的道人也因為這種方法太過惡毒,所以一般而言都會被列為禁術。”
“但是所謂禁術,對於惡道人來講,不是什麼問題吧。”我有點明白,同時也對那個我不知道的惡道人產生了一種恐懼和憤怒。
真是個冷血的劊子手!
我的目光看向遊泳池,那些“人”還靜靜地漂浮在水麵上,原先我以為他們是屍體,但現在聽了安瀾的解釋卻知道他們其實還活著,卻是行屍走肉。
不由心情十分沉重。
落到這種境地的話,那還真是生不如死。
我想著,轉頭看向安瀾:“惡道人為什麼要培養精血珠?”
“大概是他迫切的想要重新轉世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到安瀾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一種擔憂,但轉瞬即逝,讓我抓不著。
“惡道人一直利用轉世之法存活至今,但是活人的身體畢竟總有生老病死,每一次轉世都會消耗他太多的力量,不比真正的長生自在。所以從很久之前,他就一直在尋找一個更加強大更加優越的活體來做他的轉世之身。”
安瀾將手掌輕輕覆蓋在我的腹部上,眼神充滿眷戀。
他這個樣子,頓時讓我不用說也明白了:“他的目標就是我們的孩子?”
我覺得手腳冰涼,覺得比精血珠更加無法接受這個事情,哪怕並不是現實而隻是對方的一種肖想。
“我不會讓他得逞的。”安瀾像我承諾著,卻無形中承認了這個事實,讓我壓力山大。
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這麼多的事情總是針對著我,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孩子!
而想起孩子,我的眼神一凝,想起了當初自己被卷進無盡階梯時,因為身體巨變而潛入子宮,偷偷看到的在那一片青色霧海中蜷縮著的小小人影。
再一想起他臉上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就突然覺得心中一痛。
那是我的孩子,但不知為何卻是那麼沒有聲息,猶如空殼。
是因為他已經聰慧的察覺到自己還沒出生就麵對到的巨大惡意了嗎?
我的怒火蹭蹭的湧起。
如果說之前對於把整個學校變成這樣的惡道人,我隻是害怕厭惡和想要逃離的話,現在就是憤怒痛恨和忍不住想要殺了他……
“沒有一絕後患的方法嗎?”我聽見自己這麼問安瀾,聲音冰冷的我自己都害怕。
安瀾挑高眉毛看著我:“你想殺了他?”
“我不能容忍有人這麼盯著我們的孩子!”我微微拔高了聲音,透出一絲顫抖來,“看看他做出的那些事情,我無法想象半分如果我們的寶寶落到他的手上,會變成什麼樣的下場!”
安瀾盯著我好一會,我也仰頭與他對視,過了一會,他像是被我眼中的堅定所取悅了,露出了一個欣賞的微笑。
“那麼,就先從這片養珠場給他來個教訓吧。”安瀾一揮掌,站在我們身邊的“指導員”就像遭受重擊一樣腹部一陷,整個人都橫飛了出去。
他在半空中就支離破碎了,黏住他身上各種傷口的透明水液紛紛爆裂開,血肉塊和藏在其中的細小珠苗全都散落,劃過一道拋物線後盡數掉進遊泳池。
然後遊泳池中再度沸騰,那些被當成了“珠蚌”的人又“活”了過來,爭先恐後地去搶奪食量。
但是他們中有人剛剛奪走一塊血肉塞進嘴裏,下一秒就淒厲慘叫著四處掙紮。
衝天的青色火光在他們身上湧出,不斷有透明的水液受不住高溫炸裂開來,然後比珠苗大上好幾倍的成熟血珠,從人身上滾落下來。
所有的血珠都個個大如鴿蛋,晶瑩剔透,在月色下閃耀出瑩潤的紅光。
落在水中卻不沉底,反而順著水流靜靜漂浮。
月色和水色一起將它們襯托的光芒璀璨。
看上去美麗非凡,珍貴非凡,也恐怖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