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病人怎麼會躺在這裏……”
“醫生,她什麼時候能醒啊?”
“不可能!我的女兒怎麼會做這種事!”
“都給我安靜!”
……
紛紛擾擾的聲音越來越響。
其中有憤怒、有驚慌、有無奈、有哀傷,這些情緒將我的意識團團包圍,我連掙紮都沒掙紮一下就被吞沒進去。
黑暗中,我隱約覺得頭頂透出一絲光亮,靈魂便如同遊魚一般鑽了出去。
那些飽含著情緒的聲音最終彙聚在一起,變成唯一的喜悅之情,一連串地大叫著:“醒了醒了,醫生,我女兒醒了!”
我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模糊,隻朦朧地瞧得見一片輪廓。
一個黃色的橢圓形狀物體突得橫了過來湊近我,我嚇了一跳,死勁地閉上眼睛眨了眨,再睜開的時候,才了鬆口氣。
原來是個人,而這個人的麵孔,熟悉得讓我有些哽咽。
“媽!”我張嘴就叫,話音剛落,便眼睛一澀,掉下淚來。
“書薇,媽媽在這。”老媽看我哭也跟著哭起來,雙臂一張就將我圈進了懷裏。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被一片溫暖熟悉的氣息包圍著,眼淚根本止不住。
就像是要把這段日子以來受的委屈害怕全都發泄出來一樣,越哭越大聲。
而老媽一邊跟著我哭,一邊捶著我的背,聲音裏充滿了擔憂與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你這傻丫頭,沒事尋死做什麼,你怎麼就不想想家裏人,你要是出了點事,你叫我和你爸怎麼活啊!”
我猛地一驚,急忙從她的懷裏起來,猶有些啜泣,有些迷糊地疑問道:“我,我尋死?”
我一邊問著,一邊才想著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病房。
再一看老媽的身後,赫然站著一臉陰沉的老爸,一直板著臉站在門邊不出聲,也難怪我沒注意到他。
見我的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老爸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
我頓時心中叫苦,知道他擺出這幅表情,肯定心情很糟糕,也不知道我哪裏又惹他生氣了。
而老媽見我迷迷糊糊的樣子,又捶了我一下,哭著罵:“不是你個死丫頭還是誰?沒事大半夜的跑去洗手間割腕,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接到醫生電話的時候有多擔心……”
可是我幹嘛要割腕啊?
我簡直懵得不行,但老媽又哭得傷心,老爸板著臉不理我,我隻能慢慢地哄著老媽,把事情弄明白了。
原來倀鬼來追殺我的那天晚上,安瀾帶我逃進洗手間時候,並沒有被監控錄到。
第二天醫生查房的時候就出了問題,一個病人憑空失蹤找不到,護工大媽又被打暈在床底,醫院立即就通知了警察和家屬,後來找了一圈,才在洗手間裏發現昏迷的我。
而當時洗手間裏就我一個人,四周環境又跟遭賊一樣,門板瓷磚壞的壞,破的破,我手裏還攥著一塊鏡子碎片。
怎麼都沒辦法解釋的情況下,正好我本人沒事,警察也就象征性地總結了一下,說我是精神失常想自殺,隻不過體力不支沒成功。
至於我是如何躲過攝像頭和病房裏的護工大媽的……總之他們還需要調查。
我聽了之後簡直哭笑不得。
但我又不能跟老媽說我其實是被鬼追殺,那些痕跡也是它們弄的,隻能一臉鬱悶地聽著老媽對我喋喋不休:“都這麼大人了,遇到事情怎麼就不能多想想,對自己自愛點……”
“哼!”一聲濃重的鼻音打斷了老媽的話,我有些心裏發怵,和老媽一起轉過頭去。
隻見老爸看著我,眼神中盡是恨鐵不成鋼的嫌棄,沒好氣地說道:“她要是懂什麼叫自愛,現在就不會躺在醫院裏。”
“老頭子你在說什麼呢?”
老媽臉色猛然一變,使勁對著他打眼色,但老爸就跟沒看到一樣,臉色依舊鐵青。
“我說的不對?這丫頭現在都能未婚先孕,以後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你還寵著,慈母多敗兒!”
晴天霹靂,我頓時坐在床上動彈不得,驚恐地看向一臉憤怒的老爸和滿臉複雜的老媽,腦袋像被人用榔頭敲了一樣。
醫生居然告訴他們了!
自己懷孕的事居然這麼快就被父母知道了,我的心裏隻剩下恐慌,腦子亂糟糟地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
完了,該怎麼辦?